“嗯,最近还在炒吗?近来的行情更不好。”
“早不炒了,怎么,骆总你也炒股吗?”
“从不,那种投机的事儿我从不干。对了,Eric,你炒股赔了吧。”
“嗯……”
“是不是现在还欠钱呢?”
肖开元脑子“嗡”的一声,骆三郎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对!”肖开元低着头一咬牙承认了。
“现在外债多少?”骆三郎问。
肖开元抬了抬头,看见了骆三郎的眼睛。在骆三郎的眼神里,他看到的是关爱,而不是嘲讽。
“近一百万。”
“……这么多,不仅仅是炒股欠的吧?炒股怎么能欠这么多?”骆三郎也有点惊讶。
“嗯!”肖开元又承认了。肖开元今天难得的坦诚,居然跟上司承认了自己负债的事儿。
“骆总,你怎么知道我负债?”肖开元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忘了谁把你介绍来的?”
“哦,对,对。”肖开元想起来了,是前同事Louis介绍自己来的,自己也欠他一点儿钱,但是不多。
骆三郎沉吟了一下说:“现在有个机会,肯定至少能帮你解决一部分,愿不愿意试一下。”
“当然愿意!什么机会?!”
“跟我一起开公司!”
“……”肖开元心里舒了一口气。
“怎么?呵呵。”骆三郎说。
“我……我行吗?呵呵。”肖开元有点儿猝不及防,含糊其辞地回答了一句。
“你当然行!呵呵,我刚才在车上不说了吗,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员工。”骆三郎没逼问肖开元愿意还是不愿意,他要给肖开元考虑的时间。
“骆总,你真的要去开公司?”肖开元问了句废话。
“对!”
“可是现在市场中已经有很多咱们中国的本土公司了,钱也不如前几年那么好赚了,现在出去开公司是不是晚了点儿?”肖开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骆三郎前些年咨询业最容易赚钱的时候不单干。
“晚?呵呵,这种事情哪分早晚啊!什么叫早?什么叫晚?只有成功和不成功的区别,绝没有早和晚的区别。工作这么久,我已经看到了身边的同事至少开了十家公司。十家公司里,有五家已经倒闭了,有两家现在在亏损,只有三家是赢利的,而且,真正赚了大钱的只有一两家。”
“对,的确这样,这些从外资公司里独立出去开公司的,赚一两年钱没什么问题,但几年以后,通常都走了下坡路。”肖开元点了点头说。他也在业内干了几年,也看到了一些公司的浮浮沉沉。
“嗯,和我同等资历的人,多数都出去自己开公司了,而我一直在观察,不但是在寻找最好的机会,也在观察他们的得失。你刚才说晚?一点儿也不晚!你肯定听到过一首诗吧,这诗是这么写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白花杀!”
肖开元感觉迎面扑来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势不可挡的气势,令自己窒息。这气势不是出自锋芒毕露的人,竟是出自温吞水般的骆三郎!
如果说肖开元以前一直感觉骆三郎是个羽扇纶巾的儒帅的话,那么在刚才那一刹那,肖开元感觉眼前的这个骆三郎分明是个“气吞万里如虎”的猛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白花杀。”这句子是一般人写的吗?这是黄巢写的绝句!别人都写“九月九”,可他却写“九月八”,别人都写“花开”,可他却写“花杀”,只有黄巢这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喜欢这样诗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项目即将做完的今天不是九月九,是九月八。骆三郎的花,就是要开在百花败、百花杀之时,虽然开得最晚,但是只要一开,满城尽带黄金甲!
肖开元继续窒息,他继续被骆三郎的气势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