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唐熹微写满担忧的脸。
我霎时愣住了。
我没有想到这个时间她会出现在这里,刚准备狠狠擦干净自己的脸,跟她说几句刻薄话,她却已经扑上来,一把抱住我哭起来:“我妈和你妈打麻将的时候我在边上,听她说了……虽然这么多年你一直表现得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不好受的,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说话间,唐熹微已经大声抽噎起来,好像此刻要失去亲人的不是我,而是她一样。
我们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站着,直到我觉得脖子快要被她勒断了,才试探着开口:“那个,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说话?”
唐熹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有些微微的红晕:“好。”
我示意她进来,去厨房帮她倒了一杯橙汁,她接过杯子,脸上尴尬的神色尚未完全褪去,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不过多亏了她,我压抑的情绪多少得到了释放,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定,我打开电视机:“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夸张。”
她一愣,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对不起,我是一时没忍住……那你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生物学上的亲爹罢了。”我又恢复一脸漠然的样子,情绪算是彻底平复下来了。
唐熹微没说话,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看你没事就好了,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我盯着电视机目不转睛:“好。”
说话间,唐熹微已经走到了玄关,见我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深呼吸一口,准备开门出去。
我这才慢悠悠地回头:“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
“你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唐熹微迟疑了一下,终于关上门。
唐熹微走后,我干脆把电视机关了,然后回到书房,把刚才的那封信拿起来又端详了几次,最后用剪刀剪碎,丢进马桶里冲走了。
我妈进门的时候我在看《快乐大本营》,我妈瞅了电视机几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后幽幽地说:“看来你今天刺激不小嘛,连平时不看的综艺都要看了。”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而是换了个台,看所谓的本土自制呕像剧。
我妈见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很高傲地不再搭理我,丢下自己的包包,去卧室换衣服洗澡了。
估计是颠簸了一天,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竟然起了催眠作用,我望着电视荧幕上那几个上蹦下跳的土鳖,打起呵欠来,而后干脆往沙发里缩了缩,闭上了眼睛。
我妈把我踹醒的时候,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睁开愤愤瞪她,她继续踹我:“睡没睡相!给我起来进去睡!”
“干什么?!”我有点火了。
“跟你说个事,”我妈丢给我一张轻飘飘的白纸,“今天我去医院拿了检查报告,医生说胸部那个是瘤子,直径不小了,寒假的时候必须做手术,良性还是恶性,要取出来活检了才知道,所以你最近给我听话一点,不要真的让老娘到死了,还看不到你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