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着,身后响起了个冷冷的声音,我回头,见楼少白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望着福妈,神情不悦,目光锐利。
福妈微微一抖,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
“福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还在,就一定有你的安身之处。”
我知道她在为我,也为自己的将来担忧。刚才在我面前说楼少白的时候,又恰巧被他听去,心里一定有些害怕,所以出言安慰。
福妈擦了下眼睛,点头急忙出去了。
“你忙完了?命再大,也只有一条。流了这么多血,还是不要这么拼命的好,早点休息吧。”
我对他表示自己的关心。
他的脸色稍缓,唔了一声,到我跟前说道:“我要洗澡,你帮我。”说完就看着我,一副等着我上前伺候的大爷模样。
我暗叹口气。他的右臂吊了起来,现在基本不能动弹,只剩左臂可以活动。他老人家今天枪林弹雨一身血污地要洗个澡,我这个当老婆的不帮下忙,好像确实说不过去。只好到他跟前,替他一颗颗解开了衣扣,小心地脱去了外面的衣服。看了下包扎着绷带的伤口,基本看不到有血渗出了。
我跟他到了浴室,放了水,拿块干净的毛巾,拧了先替他擦了脸,又仔细地擦了后背和前胸,尽量小心地不去碰他右臂。子弹破了血管的同时也造成了骨伤,当时情况凶险,他自己可能也没什么感觉,但过后稍一牵动,我知道还是相当疼痛的。
我和他都没说话,浴室里只有我用毛巾拂水时发出的哗啦响声。最后一把,我擦去了他腰间残留下来的一道血痕,无意抬头时,见他正低头望着我,唇边微微噙了丝笑,墨黑的眼睛里,带了几分我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感觉。空气仿佛一下暧昧起来,我忽然心一跳,立即挪开目光,作势把毛巾往浴池里一丢,一只手叉腰道:“自己进去蹭下脚,出来我给你擦脚。”
他不动,还是那样站着,看着我。
“叫你去洗脚呢,大老爷!”
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声音大了些。
“可是,你才帮了我一半。我不习惯洗一半。”
果然,他慢吞吞这样说道。我抬眼望去,正撞见他的目光,带了几分挑衅和故意为难,仿佛存心想看我笑话。
我确实微微有些心慌气短,这家伙脸孔身材都不错,但还不足以让我双眼放光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所以刚才帮他擦完上身后,就想混过去。没想到现在他却厚颜无耻地想看我出丑。他大概以为我会忸怩红脸,羞羞答答地配合他玩欲拒还迎的游戏?不就男人的下半身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上学时有一个学期的一门课程就三天两头地和人体打交道。
“行啊。”我冲他笑了下。
有什么名堂,我就当是男性生理构造课请来的一具活体男模。
我到他身前,迅速帮他解了腰带,把他脱得一丝不挂,换了条毛巾,拧了,眼睛随意瞟了下他已经开始苏醒昂首的男性象征,微微摇了下头,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是垮下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要开始了,你别动。”
我朝他走了一步。
他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尴尬,就像早上我在码头当众吻他时,他现出的那种短暂的表情。
由不得他不尴尬。我穿戴整齐,他却这样光溜溜挺着枪杆在我面前毫无保留。还有比这更不平等,更尴尬的情况吗?
“你出去,我自己来。”
他忽然说道,有些仓促地转过了身,自己踩进浴池,挺翘的臀背对着我。
“你自己真行?”
我的声音满是关心。
“唔。”
他含含糊糊应了句。
“早说不就好了!”
我把毛巾丢到他脚边,溅出了一道水花,这才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一幕,越想越觉得好笑,简直有点乐不可支。忽然看见他已经套了短裤出来,站在床前盯着我,神情怪异,又仿佛带了几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