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少年营管队张虎,见过大人!”
后面的少年也都跟着跪下,张恪先是一愣,随即想了起来,他们正是从广宁跟着自己回来的小乞丐们,为的正是虎子。
几个月的时间,这些小乞丐已经迥然不同,枯瘦的身上也长出了肉,尤其是跟着士兵一起训练,个头长得飞快,配上了崭新的军装,真有几分威武模样了。
“快起来吧!”张恪笑着拉起了虎子,问道:“对了,虎子,我听你说过,不是姓庞吗,怎么改姓张了?”
“我不姓庞,就姓张!”虎子拼命的摇头,眼中带着泪,仰头看着张恪,“我问过老夫人了,她都同意了,求求您,答应我们吧,我们都改姓张了!”
张恪哪里还不懂少年的心思,他拍了拍虎子的肩头,突然眼前一亮。
“虎子,你们都姓张,我不反对,不过……”
所有少年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张恪身上,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不过,你们要完成一个任务!钟家和我作对,我已经让人在钟家念丧经,还在家门口建了茅房。你们还有没有更好的整人办法?”
“有啊!”虎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大人,您忘了我们原本是干什么的吗,这个我们最拿手!”
少年们欣然接受了张恪的任务,他们一口气跑到了钟家大院外面,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气,路上不时走过的人员都指指点点,看着钟家的笑话。
“嘿嘿嘿,大人可真有主意,竟然这么整治人!”
虎子看了看,突然撇撇嘴,忍不住对谢说道:“看到没有,钟家院墙这么高,在外面拉屎,传到屋子里面的臭气能有多少?”
谢见到几个少年指指点点的,顿时也不服气了,说道:“你们有好主意。就交给你们,我倒要开开眼界!”
虎子当仁不让,找来小伙伴商量,不多时,他们就在钟家的东南角搭起了一座台子。上面架了一口大锅,锅里放上了热水。不一会儿热水烧开,虎子急忙把一盆屎尿倒了进去。
“快,退后,溅到身上就烂了!”
少年们急忙退到了一丈之外,热水翻滚。白气涌出,一共难以形容的恶臭弥漫空中。正好一阵风吹来,这些白气就袅袅飞向了钟家。
虎子捂着鼻子,得意洋洋的望着钟家的院子。
……
这时候钟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厅之中全是瓷器碎片。老爷钟海已经把能砸的全都砸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老头气得嘴唇青紫,痛骂道:“张恪,卑鄙!无耻!小人!老夫不会绕过你的!”
儿子钟参捏着鼻子,忍不住说道:“爹,张恪准是知道咱们往他家扔了血书,他才这么报复咱们的!”
“哼,老子想扔吗。还不都是张恪逼得!开春以来,佃农足足跑了三成,听说这两天还有人要跑!他们都走了。咱们一家人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钟参愁眉苦脸的说道:“爹,您老说的在理,可是常言道光棍不斗势力,张恪这家伙手底下好几百如狼似虎的士兵,咱们才刚出招,人家就十倍的报复回来。您说这可怎么办!”
钟海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双老眼来回转动。
“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怕!张恪所以厉害,是因为背后有靠山。听说他和广宁参议王化贞交好,因此才敢有恃无恐!”
一听这个,钟参更怕了。
“爹,他有兵有将,还有人撑腰,咱们能斗得过吗?”
钟海冷笑了一声:“傻小子,你还是毛嫩!张恪他以为有点实力,就敢乱来,别忘了这天下不是他们武夫说了算,是士绅,是文人!当年太监高淮如何,他仗着皇上的势力,在辽东开矿征税,不一样灰头土脸的滚蛋了吗!张恪敢分田,敢降租,辽东的士绅都不会放过他,那些武将谁家没有田地,能坐视张恪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