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后,杨廷筠捋胡须笑道:“修远给我写信,让老朽出山辅佐平辽公,信中就提到了一点,说是从受灾省份迁移灾民去辽东。老朽就在想着,辽东苦寒战乱,若是迁移人口过去,岂不是把百姓推到火坑里吗。再有若是辽东仰赖朝廷漕粮,迁过去的百姓越多,朝廷负担越大,岂不是背着抱着一般沉吗!”
包士卿笑道:“老大人,虽说国公爷的事情小的知道不多,但是您放心,迁过去的百姓绝对不用担心粮食。”
“包先生?国公可有妙策?”
“妙策不敢说,辽东屯垦开荒成绩斐然,另外在倭国和朝鲜也有商船采购粮食。再告诉您老一件事,鸡笼(弯弯)已经开垦了田庄,有十几万人种粮食呢!”
杨廷筠听着,脑袋彻底不够用了!
“怎么,辽东在海上还有兵力?”
“实不相瞒,国公爷收编了海盗头子李旦,他在倭国、琉球等地都有势力,船队上千,手下百姓几十万,听说西洋人都十分忌惮。”
“原来是他啊!”
杨廷筠眼前一亮,显然他和传教士来往很多,听说过李旦这么一号人物。
“没想到平辽公如此深谋远虑,看来老朽不干活是不行了。”杨廷筠笑道:“先别急着北上,在东昌府停下来,老夫去拜会一下山东巡抚。”
……
山东巡抚官署门前,大门洞开,一个中年官员从里面急匆匆走出来,一见到杨廷筠,揉揉眼睛,急忙紧走几步,不敢置信地惊呼道:“哎呦,是老大人来了,这是吹得什么风啊,下官迎接来迟,还请老大人恕罪!”
“呵呵,老夫闲云野鹤,早就不吃大明的俸禄了。孙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诶,老大人,您还是像在都察院一样,叫我学通吧!”
杨廷筠心里暗暗点头,眼前这位叫徐治,字学通。当年在都察院的时候,是浙江道御史,杨廷筠没啥提点他,能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成为一方封疆,也有杨廷筠的帮助。官场最讲究人情,虽然杨廷筠不做官了,徐治丝毫不敢怠慢,把他请进了正厅,坚持让老大人坐在上垂,他在一旁陪着。
“您老怎么突然北上,可是朝廷要起用老大人了?”
“呵呵,不是朝廷要用老朽,是平辽公,他让人给老朽修书,要办什么西学院,李之藻已经去了。老朽也不好拒绝,只能走一趟了。”
“原来如此。”
徐治暗暗点头,突然眉头皱起,压低声音,说道:“老大人,下官以为您还是别去为妙。”
杨廷筠眉头紧锁,摆摆手,让包士卿退了出去,然后问道:“学通,莫不是你和平辽公有什么龃龉?”
“老大人,实说了吧,新任的山东总兵乔福这段日子打着剿匪的旗号,搅得山东天翻地覆。我刚刚得到密报,他偷偷把百姓装上船,运到了海外,我要参他,还有张恪,荼毒生民之罪!”
杨廷筠一听,心头里暗喜:张国公,老夫就帮你化解了麻烦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