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的话越来越客气,寇慎越得意,看来这位国公只懂得打仗,骗他太容易了!
“启禀国公爷,卑职以为处理民变应该宽严相济,只诛恶。主动到案的五个人全都斩立决,至于周顺昌,按照朝廷旨意即可。然后宣布撤走税监,永不再派。颁布安民告示,百姓自然安居乐业。”寇慎说着,拿出草拟的方案,送到了张恪面前,笑道:“请国公爷过目,按照此法,苏州必然重回安定。”
张恪接在手里,翻看了一遍,然后扔到了毛一鹭的怀里。
“毛中丞,你也看看吧!”
毛一鹭还沉浸在刚刚的恐惧之中,茫然拿起文稿,浏览起来。
“毛中丞,按上面的法子办,你看如何?”
“这个……”毛一鹭一脸凄苦,想了半晌,说道:“国公爷,卑职以为大局为重,或许,应该,大约,差不多……听寇知府的吧?”
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平辽公来了又如何,不是一样要低头!
寇慎心中暗喜,甚至有些后悔,要是知道张恪这么草包,干脆逼着他把周顺昌也给放了,要是落到了东厂的时候,只怕周大人凶多吉少啊……
“哈哈哈哈!”张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两个人都被笑得心里毛,不知道怎么回事。
“投案的五个人,周文元原名叫周老二。是周顺昌的轿夫,名字还是刚刚取的,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这四个人,有小摊贩,有牙子,有酒店的伙计,年龄都在二十出头,不到三十岁!”
大明可不同后世。士农工商,有着严格等级。这五个人从事的都是贱业,身份连老农民都不如,凭着他们五个能号召成千上万的市民。去攻击锦衣卫,攻击东厂,荒谬程度都过了手撕鬼子。
要不怎么说,历史往往比现实还扯淡呢!
“毛中丞!”
“下官在!”
张恪冷笑道:“你刚刚说大局为重。那本爵就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大局!大局就是朝廷的威信,大局就是国库空了,边关的将士嗷嗷待哺。大局就是山东刚刚生难民暴动,连衍圣公府都围了!”
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重的锤子,砸在了毛一鹭的心头,他脸色惨白,浑身不停颤抖。
“你所谓的大局不过是姑息迁就,纵容不法!东南的大族,东林的逆党,他们就是大明的蛀虫,就是贪婪的吸血鬼,就是一群煽风点火,恬不知耻的小人!”
“毛一鹭!”
“啊,卑职在!”
张恪冷笑道:“本爵现在就命令你,立刻包围苏州府,抄查周顺昌的全家,严刑拷问颜佩韦等五人,只要招出幕后黑手,就赦免他们的罪行,想拿几个小虾米糊弄事,未免小觑天下人的智商。”
张恪说完,冷冷的看着寇慎,目光分明是看滑稽的小丑一般。
“寇知府,收起你的巧舌如簧,本爵可是带来了东厂最高明的刑讯专家。他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后悔来到世上!”
寇慎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张恪这家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可笑自己还以为他好糊弄呢!
事到如今,寇慎说什么都晚了,他大吼道:“平辽公,江南可是朝廷财赋重地,你若是搅乱了苏州,弄得舆情哗然,天下大乱,你的泼天大功可都白费了,千万别误人自误啊!”
张恪懒得看他,冷笑道:“什么狗屁财赋重地,分明就是一颗毒瘤!东林党就是大明之癌,本爵就要用手里的刀割下你们!”
一摆手,士兵拖走了寇慎,张恪目光落在毛一鹭身上,吓得他不由得倒退半步。
“国公爷,有什么请吩咐。”
“毛中丞,你是魏公公用的人,以往或许有难处,可是本爵的大军到了,东南的大户还能凶悍过鞑子吗?有本爵给你撑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没,没有了!”
毛一鹭脸涨得通红,苏州变乱的时候,他吓得躲进牛棚,弄了一身牛粪,一双朝靴还让尿给泡了。那一天简直是这辈子最羞辱的日子,以往不敢惹士绅大户,只能忍气吞声,如今不一样了,老子要报仇!
……
毛一鹭再也不客气了,他离开军营之后,立刻下达命令,调集衙役兵丁,抄家抓人。除了周顺昌家之外,又在苏州城外拿下了黄尊素,同时派人前往常州,捉拿李应升。
这两位和周顺昌一样,都是东林党人,名动江南。
抓人之时,又有不少百姓集结起来,想要把朝廷的衙役兵丁打跑。可是这一次他们算计错了,就在他们拿着棍棒铁锹冲上去的时候,火铳响了!
带头的帮闲地痞倒在了血泊之中,从没见过战火的百姓终于怕了,他们亡命逃窜,江南大地染上了一层血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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