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在嘉善堂外的老槐树下等了会儿,依然等不到母亲和姐姐他们出来时,顿时心凉了半截,最后也没辙了,只得跺了跺脚,便去叫了个嘉善堂中伺候的小丫头过来,吩咐她若是自己母亲出来,劳她们去告诉她一声。
“表姑娘放心,交给我就好。”小丫头收了银子,笑嘻嘻地保证着。
曲潋忧心忡忡地带着碧春离开了。
她没办法不忧心,因为先前纪凛的那话,分外地有深意。
淑宜大长公主是何许人也,有什么事情需要她老人家屈尊降贵地去曲家拜访?再联系先前在嘉善堂时淑宜大长公主对她过份抬举的事情,曲潋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联想自从认识纪凛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姐姐的态度,她觉得自己似乎猜测出什么了,只是又不确定。
她宁愿自己不确定。
所以,曲潋有种驼鸟心态,决定还是先离开这儿,省得待会儿要和随三皇子一起出来的纪凛又碰面。
“姑娘……”碧春有些不安地叫道,觉得曲潋此时脸上的愁绪实在让人心疼。
虽然说,她家姑娘天生长这模样,柳眉一蹙,就会营造出一种娇弱幽怨的样子,极为惹人心怜,让人不忍心和她置气,恨不得捧着她。可那只是个表面现象,要透过表面现象看凶残的内在,她家姑娘才没这么脆弱呢。
所以,此时她突然变得这么苦恼,让碧春也有种事情不太妙的感觉。
很快,这种预感很快便应验了。
曲潋并没有回枫林院找骆樱,而是寻了个地方窝着,想等她家娘亲和姐姐找过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她们找过来,直到宴席开始时,骆樱怒气冲冲地过来找她,只得叹了口气,和骆樱一起往摆宴的院子行去。
到了摆宴的地方,很快便看到了一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的贵女们,她们已经入座,每个少女看起来都端庄极了,笑容也极为得体,看着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娴良淑德的好姑娘。当然,也有一些活沷的,正开心地和旁边的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神彩飞扬,显露出另一种可爱的模样。
曲潋一一看过去,很快心里便了然。
今天虽然是骆老夫人的寿辰,但是也是变相的一种相亲地点,不过都是长辈们趁这个机会相看罢了。而来此的那些贵女们应该都被家里的长辈们提点过,这种露脸的时候,最好要好好表现,指不定这些夫人中,哪个就是未来的婆婆呢。
犹其是她们知道,今儿来的还有淑宜大长公主时,更紧张了。
那些显得比较活泼或轻松的,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姑娘,或者是已经定了亲的姑娘,她们倒是没有太紧张,或者对此太在意。毕竟小姑娘们坐的地方,距离长辈席那儿还有些远呢,也不虞被人瞧见什么失态的。
曲潋张望了下,远远地便看到了姐姐和母亲竟然和骆老夫人坐一个位置,顿时吃了一惊。
她知道自己母亲是续弦之故,而且性子也太小白花,骆老夫人面上虽然客气,可到底看不上眼,纵使要抬举曲沁,也不会亲自邀请母亲一起同坐,只可能会让人去招待母亲罢了,根本不会在人前如此抬举,因为抬举了也对曲沁没什么帮助。
那是为何?
她有些迷惑。
“阿潋,到这儿坐。”
骆樱已经拉着曲潋坐到位置上,周围还坐了几个平阳侯府的姻亲家的姑娘。
“樱表妹、潋表妹。”
坐下后,马上便有人来打招呼,两人同时看去,便见一个圆脸的少女,一双眼睛也圆乎乎的,并不算得美丽,但给人的感觉是恰到其处的可爱。她便是刘菁,承恩伯府的小姐,骆大夫人是她嫡亲的姑母,和骆樱、骆承风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常来骆家玩耍。
刘菁是个活沷的,和她们凑到一起便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不过说的都是和骆承风有关的事情,让骆樱听了很烦。
“你怎么一直都在说我七哥?能不能不说他了?好烦。”
刘菁撅起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七表哥,可是我今天找了他半天了,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先前好像听说他被大表哥叫去陪三皇子殿下、宁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他们了。真是的,有什么好陪的……”
又是一翻抱怨,显然对于今天没能见到骆承风一面满腹怨气。
骆樱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对她的德行十分了解了,不理她是最好的,便抬头张望着,时不时地和曲潋交谈,说着小姑娘的秘密心事。
“淑宜大长公主还在呢,那纪暄和应该没走吧?阿潋,你觉得呢?”
曲潋:“……”
“淑宜大长公主看起来好有威严,一双眼睛更是犀利极了,比我爹还威严可怕,我有点怕她呢,一在她面前,肚腿子就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曲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