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按着自己的眼睛,回想了一下当时会长是怎样分析那对眼球的,“会长的意思是……我的眼睛,啊不是,是主系统的肉体的那对眼睛在被我挖出来后,它就完全失去了那对眼睛的感知,理论上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破坏行为,主系统都应该能控制它们,甚至反过来控制我的身体。”
说到安雅也是有些后怕,当时副本中的情况基本失控,她原本的眼睛被村庄的诅咒彻底污染,不得已让亲手挖掉了自己的眼球。
而安雅原本的强化能力就可以将某些其他人的身体组织占为己有,她没有对抗失明的手段,非常时期只能挖掉看上去没有异变的小女孩的眼睛恢复光明。
对于她来说这次的眼球转移是非常是失败的,即装上了新的眼球,她仅仅是“身体变得完整”而已,视觉根本没有修复,反而因为不合适的眼球视觉变异,只能看见模糊的块状外景,将注意力集中在某样事物上时,视网膜上就会弹出对应的物品信息。
就如同游戏一般,返回无限空间后她甚至没办法继续修复自己的身体,因为无限空间判断她的眼睛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现在想来,其实眼球一致的非常成功,她“继承”了某些系统的权限,一直以来都在用系统的视角看待世界。
“……只见过系统寄生宿主,没见过宿主反客为主把系统权限给占用了。”蓝花楹也是抽了抽嘴角,天知道系统当时怎么改造身体的,竟然把自己的眼睛给“弄丢”了。
而且还是拿不回来的那种。
刚才安雅一直在强调主系统在副本中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看来系统们都铁了心认为感情实验失败的原因和没有真正的人类身体有关。
不能有系统的特质,不能有系统的权限……不能有系统的记忆。
它们在一步步试错中制造的身体越来越接近人类。
安雅那会儿的主系统制造的身体还存在某些基础权限,可能在它们看来都没有认识到人类是不可能看到物品信息的。
紧接着它们有觉得完全的人类身体不能达成目的,系统的“记忆与认知”阻碍它们学习感情,于是又有了将过去经历完全屏蔽的人类母亲……
主系统在安雅身上学到了更多关于人类的常识。
它不仅是要追回自己的眼睛,还需要通过观察安雅进一步改正更多的错误认知。
怪不得安雅被感染者们的怪谈副本拦截后,它会第一时间赶到。
紧接着它们又觉得只是完全的人类身体不能达成目的,系统的“记忆与认知”阻碍它们学习感情,于是又有了将过去经历完全屏蔽的人类母亲……
“……我眼睛替换后经历了三个副本,主系统不知道学习了多少人类的常识。”安雅也有些惴惴不安,她倒也没有自己隐私被系统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窘迫,只是觉得伊丽莎白遇到的那个人类母亲多少有自己的“功劳”。
“别太高看系统的理解能力了。”蓝花楹噗嗤一笑,摆摆手完全不在意,“它们要是光看就能学不至于天天翻车,首先你们要知道,你们所处的环境就是系统造就的,它能在自己布置的环境里学到多少新东西?充其量主系统在你身上学到了不少‘完全没用的正确常识’,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季楚为紧跟着蓝花楹的话题道,“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缺少一个‘决定性’的影响了系统观念的人物?”
“没错,这个神秘的玩意儿是不是人类、宿主、感染者都不得而知,但绝对有这么一个玩意儿,让系统突然意识到仅仅模仿碳基生物的肉体还不够,还需要去学习‘内核’。”蓝花楹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道,“……或许在你们看来,感染者齐心协力到理想主义的层次,事实上,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系统,还有人类意识集成体、以及觉醒失败却没有被抹杀的感染者。”
晨曦听到这儿有些疑惑,感染者升华失败不就变成人类意识继承体了吗,怎么还有其它分类?
“老师,觉醒失败的感染者是什么?我完全没听说过呀。”
“当然没听说过啦,那些家伙基本上一出现由百万悖论负责捕捉,找到了就地咔嚓。”雪乃对着自己做出抹脖子的动作,还歪着头吐出舌头。
蓝花楹用小勺子将自己面前小碟子里的蛋糕奶油抹匀,她将目光收回盯着那坨颜色怪异的奶油道,“感染者觉醒失败还有一种稀有的可能性。”
“个人的意志凌驾于集体之上,不仅有美好的一面……极恶同样可以。”
蓝花楹举起勺子,将一团混沌的奶油对准季楚为,“真正的反人类之恶,同样可以凌驾于人类意识集成体之上。衷心祝愿在座的诸位永远不要遇到这么一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