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没意识到,汤年听得心烦意乱。
在车下时她认真想了这件事,她害怕难过,爸爸的自责比她更多,她不应该想着自己一个人的难过,把过错全归咎在爸爸身上。
明明她也有错。
到该说的时候生硬的带着刺,自己受伤旁人也流血。
到小区车刚停汤年抱着书包跳了下去,汤国安要停车腾不出手叫了她两声她头也不回。
老小区没电梯,她踩着楼梯往上爬,用力发出声响唤醒声控灯,微弱的光芒有比没有好点。
墙皮剥落斑驳,楼梯拐角放着散发着气味的垃圾袋。
灯只亮一会,灭了后楼梯道漆黑一片。
汤年鼓舞勇气迈开腿,忽然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伴随着浓重的酒气主人含糊开口:妹妹,我嗝我钥匙不见了。
帮叔叔喊个开锁的行吗?
她吓得短促地叫了一声,糖葫芦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灯亮了让她看清楼梯道躺着一个醉汉,头发水草一样纠结在一起,脚上只穿了一双鞋,另一只不知所踪。
一个酒鬼让她喊开锁的
我、我没有手机。
汤年后退一步挣开他的手,他怀疑:没手机?嗝这年代怎么怎么还有没手机的。
她是真的没有。
他突然笑了笑,眼神黏腻盯着她的脸:小妹妹,挺漂亮啊。
汤年忍着翻涌的恶心不断往下看,爸爸怎么还没上来。
醉鬼躺在楼梯中间,挡住了她上楼的路。
他扶着楼梯摇摇欲坠爬起来,汤年毫不犹豫转身往下跑,拿出全身的力气一刻不停。
蓦地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她心放了下来,脸埋进他胸膛呼吸急促。
怎么了?年年?
她看起来吓坏了,浑身发着抖。
汤国安焦急地询问。
有、有一个酒鬼在楼梯那。
汤年气喘吁吁回答,搂着他汲取安全感,爸爸,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