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降临寒舍,怎能说打扰二字?”
汪彤儿一行三人在他手执气死风灯的带领下走进一个不大的院落,随即便引进一间点上豆大亮光的堂屋中。
走进堂屋里,在微弱的灯光下,四顾一看,屋子里的家具比京城里爹娘家还要来得破旧。
可想而知,顾秀才家的日子肯定很是艰难······
顾一鸣请汪彤儿上座,随后进来一个孱弱的妇人,身上也是穿着补着补丁的衣衫,进门问道:“梅儿他爹,家里来客人了?”
“嗯,你快去烧水,招待客人喝茶。”
汪彤儿立马站起身来阻止道:“顾婶子别客气,我们坐会就走。”
“东家是嫌弃小的家中没好茶招待您?”
汪彤儿见他这么一说,想起穷书生死爱面子的话来,忙说道:“不不,不是,我是怕扰了你家人休息。”
古时候穷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灯油费贵呀!
“爹,”“外祖。”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清秀的小妇人手里端着个小竹扁子,带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娃儿走了进来。
“客人,家里没什么可招待您的,这是家里枣树结的枣子,您尝尝。”
不用说,这母女俩的衣服依旧是补着补丁。
母女俩这是见顾妻外去烧水,这才知道是家里来客人,这才把摘下来舍不得吃的枣子拿进来待客。
“好,谢谢,我来尝尝,”汪彤儿拈了颗小枣放到嘴里,“嗯,不错,很甜。”
汪彤儿给面子的夸赞一句,其实,枣子瘪瘪的,不知道摘了几日放在家里没舍得吃。
低头见那个小姑娘眼馋地看着汪彤儿吃着枣子,于是,从竹扁子里抓了几颗递给小姑娘:“小妹妹尝尝,看甜不甜?”
小姑娘把小手別在背后,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汪彤儿摇了摇小脑袋,不吭声。
“东家,没东西招待您,您不嫌弃多吃几颗。”顾一鸣说完转头对女儿说道:“梅儿,不用带晚做针线,伤眼,快带着珍儿去睡吧。”
“顾秀才,这是你女儿跟外孙女?”汪彤儿多嘴问了一声。
“咳,惹东家见笑了,”顾一鸣神色哀哀道:“这是小女兰梅,唉!女婿嫌弃她生了个女儿,把她休了另娶她人。”
“啪!”汪彤儿一听这话,顿时义愤填膺地一拍桌子:“女儿怎么啦?女儿就不是他亲生骨肉?真是重男轻女的混账东西!”
汪彤儿最听不得重男轻女的话来,脱口未出后,这才惊觉这是在古代······
“那个,你会织布吗?”汪彤儿倒是知道,织布比绣花赚钱多,只是大多数穷人买不起织布机。
汪彤儿心想着给她买个织布机,也算是认识她一场。
“会的,当初在夫家,小女子除了做家务伺候公婆,有时间就织布。”梅儿一听汪彤儿问起,抬起那双哀愁的双眸看着汪彤儿说道。
看样子梅儿的夫家比顾家生活要好些,不然,也买不起织布机。
“那个织布机还是爹爹买给小女子的陪嫁,奈何,被他休弃回家,织布机也要不回来。”
啧!还真是个渣男!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在他家当牛做马,伺候他一家老小,就因为生了女儿还要休弃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许嬷嬷深有体会,她不就是因为生了个女儿,孩子早逝,被婆家给卖了吗?
她刚刚因为秦玉哭肿了的双眼,此刻同病相怜勾起她的伤心事,又泪眼婆娑起来。
她从怀里掏出装银子的锦袋来往梅儿手里一塞,哽咽道:“这是给你买织布机的银子,你看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