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连动一动的气力都没有,奶奶走到我身边,满眼皆是怨毒,恶声恶气道:“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没有死!”
她一把扯过被子扔在我身上,无比毒辣的目光却丝毫没有要从我脸上挪开的意思。
那宛若利刃一般的视线,剜得我痛彻心扉,还未停止的眼泪越发汹涌。
我的至亲,是真的想要我死。
父亲之后走了进来,看见我捂得严严实实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妈,晓丽她这一次,是真的没事了,以后肯定就会好起来了。”父亲憨厚笑了起来,一边朗声安慰着奶奶。
我却敏锐从他略显浑浊的双眸里看出一抹不舍和丝丝的悔恨。
“这样吧,瞅着晓丽她大伯家也没有孩子,让晓丽过去住一段时间,给他们冲一冲。”奶奶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甚至那双眸之中阴毒狠戾的神色越发深邃。
奶奶背对着父亲,所以他并未看见奶奶脸上古怪又让人恐怖的神色。
我浑身越发僵硬,基本上无法动弹。祈求的目光看向父亲,张了张嘴却没有办法说出任何话语。
我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可是奶奶的神色,真的吓到我了。
“晓丽,你想去吗?”父亲看向我,眼眸之中的神色也无比不舍。
“我……”我的话语顿住,瞥见了奶奶的神色越发狠戾,到了嘴边的拒绝都强行更改,“我想去。”
奶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分,却仍旧没有丝毫的松懈。
“可是……”父亲的神色还是有些犹豫,甚至带了不解,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一口应下来。
毕竟这么多年,都是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晓丽是个懂事的孩子,那明天就出发吧。我亲自送她过去。”奶奶的话语,音量虽然不大,声线却是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父亲一直软弱惯了,虽然真的舍不得我,却也不敢再反驳奶奶。
后来我真的被奶奶送到了大伯家,也渐渐将那件让我生不如死的事情深深埋藏在内心。
却没有想到两年之后,竟然会再度被噩梦侵蚀。
这两年里,我完全没有父亲的消息,我有时候夜里实在是太想念他,就一个人偷偷在被子里抹眼泪。
想着或许是奶奶的阻止,或许是父亲有别的苦衷,他一定也是想我,爱我的。
大伯和大伯母的生活条件算是很好的,就是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我的到来也让他们非常欣喜。
巧合的是,我来了之后,他们经营的杂货铺生意变好了不少。
约莫是觉得我是一个小福星,所以他们待我也是极好。
“晓丽,快起来了。你大伯城里看样去了,你去看着铺子。”
大伯母的大嗓门儿在我房门外响了起来。
“好的大伯母,我马上就起来。”我脆生生应了一声,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虽然大伯母的确有些懒,很多时候都爱使唤我,但我竟然在她身上体会到了母爱的感觉。
所以我也乐得为她多做一些事情。
收拾好之后,我便起身准备去铺子,路过大伯母的房间,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倍觉奇怪看了一眼,却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