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金经理经过她座位的时候随口问:“要不要坐顺风车?”
钟笔想了想,放下手头的稿子,笑说:“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在车上说起面试一事,向他表示感谢。金经理挥了挥手,“哦,就这事啊,都是同事,不用客气。”钟笔笑,“对你是小事,对我而言可是大事。也没什么好感谢的,就请你吃顿饭吧。”
金经理摆手,“何必破费,你薪水也不多。”
钟笔想着赶快还了他这个人情,于是说:“既然您怕我破费,不如上我家吃顿便饭如何?您又住在附近,十分方便。”
金经理瞅了她一眼,“哦,你还会做饭?我倒是好久没吃过家里做得饭菜了。”钟笔笑道:“那您正好尝尝。”
她想金经理是北方人,应该爱吃饺子,于是买了饺子皮,玉米加肉末做馅儿,一边陪金经理在客厅聊天,一边包饺子,随后又炒了两个家常菜,熬了半锅粥。左学打电话回来说在周熹家吃饭,晚点儿再回来。钟笔不再等他,俩人先吃了。
金经理蘸醋吃饺子,连声称赞道:“原来玉米馅儿的饺子这么香,又嫩又爽口,速冻饺子跟这个简直就没法比。凉菜也做得好,正合我口味。”他一气吃了三十个饺子,这让钟笔很得意自己的手艺。吃完饭,喝了杯茶,他就走了。
饺子包多了,剩了一半。她打电话问张说有没有吃饭,让他赶紧回来吃饺子。
张说很诧异,不敢相信她竟然不怕麻烦包起饺子来,问:“这是你买的?”
钟笔没好气地说:“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就不能自己做?”
他啧啧称奇,看见沙发上的男性公文包,不由得问:“这是谁的?”
“哎哟。金经理的,他落下了。”立即打电话给他。金经理让她明天上班的时候带给他。
张说脸一沉,“金经理就是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人?”
钟笔点头,见他神情不对,“对啊,就是他,怎么了?”
张说发火了,“你怎么请他来家里吃饭?还有没有分寸?”
钟笔将煮好的饺子往他面前一推,“莫名其妙——你到底吃还是不吃?”转身就走。
张说拽住她的手腕,焦躁地说:“你怎么能带男人回家?”今天不说清楚绝不让她走。
钟笔瞪大眼,“张说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请金经理回家吃饺子,和带男人回家,性质完全不用,怎可相提并论?
张说指着饺子,“那这又是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钟笔抓起抱枕,朝他背上重重地打了下来,“你乱吃什么飞醋!”没影的事儿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疑神疑鬼,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张说楞住了,原来这种行为就叫吃醋——好吧,他心里确实不快。钟笔见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撒娇说:“人家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你不要想太多啦。”声音发嗲。
他为她吃醋的感觉——还不错。
张说推开了她,埋头吃饺子。钟笔为了洗刷冤情,将来龙去脉主动说了一遍。张说听完脸色稍缓,“好吧,你胸怀坦荡,可是你能担保人家不会误会你的意思?”钟笔拿不准,“应该不会吧,他知道我有儿子了……”她都拖儿带口、人老珠黄了,谁还看得上她?自作多情可不是好习惯。
“我也知道你有儿子!”还不是一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张说不耐烦地打断她,“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以后你少跟他见面。”
钟笔很为难,“我们同在一个公司,又同住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做得太明显,影响人际关系。
张说还要说什么,左学背着书包回来了。俩人于是打住,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左学闻见香味,两眼放光,“饺子!”手也不洗,抓起来就吃。钟笔便问:“你在周熹家里没有吃饱?”左学含混地说:“这是夜宵!”
钟笔戳了下他的额头,“你还知道夜宵,这么晚才回来,作业写完了没?”人都玩疯了。左学仰着头大声说写完了,中气十足。
“就知道吃,还不减减肥。”她转身去收拾厨房。
张说拨了一半饺子给左学,“别听你妈胡说,她的审美观有问题,她以瘦为美,咱们能吃时福。”左学连连点头,立马将张说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