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放下医箱,低头查看了下创口。说来也奇怪,先前肿成那样的红包,这会儿却消了一大半。
郎中仔细把了脉,也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见那红肿也越来越轻,郎中只夸她身子骨好,自愈能力强。只依照最常见的蚊虫叮咬的情况开了个涂抹的药方,便走了。
身体上的所有不适和那些匆匆来去的飞虫一样很快就消解了。棠月见其他人都没事,便也不当回事了。
直到夜里丑时,棠月忽然感觉嗓子干痛生涩,浑身发烫,呼吸也粗重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她下意识抬手看了一眼,手背倒是无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从前受寒起热她都是睡一觉便能好起来,这次也当是普通着凉,合了眼便继续睡。
昏昏沉沉的躺了两个多时辰,鸡鸣三声天亮了。
虽然难受,她还是强撑着起了身,就着小桃刚烧开的水和昨日剩下的凉水搅和着喝了,嗓子干痛的情况便在心理作用下有了好转。
她窝在别苑的小石桌边,等待太阳照耀。一口接着一口喝着热水,越琢磨越不对劲。
“要不还是去医馆拿些药吧?”小桃担心道。
“等会儿吧,再看看。”她捂了捂额头,闷声闷气道。
江故整理好出了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只一眼就知道她生病了。
“怎么了。”他淡声问了句,似乎有些刻意的冷漠。
“发烧了。”
棠月任小桃回了句,却又不等江故有所反应便立刻道:“我去后院看看。”说完,便拖着病体跑去了后院。
江故眉头一皱,快步跟了过去。
后院静悄悄的,孩子们相互陪伴着还在睡梦中,棠月蹑手蹑脚从窗缝里看了一眼便放心转了身。
墙角那是什么睡在那儿?
棠月有些疑惑,眯了眯眼走过去。
是一只僵死的猫。
棠月惊立在原地,那只金多多十分宠爱的猫灰扑扑的倒在墙根。
她浑身都发起抖来,她知道昨日那些飞虫也叮了这只猫。棠月的四肢现在就如这地上的猫一样不能动弹,突如其来的死状就像是一种预告,挑衅着颁布她即将会面临什么。
她左手拼命抓着自己被叮的手背,力道大的留下红印和指痕。她咬紧了牙关使自己保持冷静,安慰自己也许是这只猫半夜调皮不小心出了意外。
尽管她一点儿也不相信。
肩膀被不轻不重的揽了一下,棠月瞬时回头,在看到江故的那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泪水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她又仓促转回来,不让自己害怕无助到抽搐,也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难堪。
江故迟迟没说话,视线也只礼貌的落在那只猫上。
直到耳边的哭声渐渐平息,棠月用拉回的理智轻声道:“我没事了。”
他保持这个半揽的姿势轻轻拍了拍她,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棠月感受到身上的力道撤离,她胡乱擦了擦泪水,看着猫说:“怎么办?能救吗?”
江故没说话,蹲下身仔细端详了下猫的模样。开口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救不了它。”
他转头看向棠月:“但能救你。”
棠月一愣,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了。
郎中又被喊了几回,不同的郎中也找了好几位,答案都是一个摇头或是一句“无能为力”。
他们甚至连病因都不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