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受一丝委屈。
她身子更前倾了些,方才是伸手揽住他的后颈,如今整个人贴到他怀中:“去那边安全吗?”
涉及到苍月和羌亚两国邦交,又棘手,需要当下就走,还要用回燕韩的事来掩人耳目,她心中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他何时来燕韩都好,她担心的是他在羌亚的安稳。
他心底一暖,顺势起身将她压在身下:“安全,只是心中会很记挂一个人,她心中也会很记挂我。”
“段旻轩……”她开口唤他,像午后的阳光,清浅映在心间。
“再唤几声。”屋内灯火昏黄,他凝视她的眼睛,也好似染上一层柔和绮丽。
“段旻轩。”她一面抱紧他,“段旻轩。”
他俯身,含上她的耳垂,鼻尖在她脸颊轻轻蹭了蹭,声音嘶哑道:“够了,别出声。”
她只觉耳后一阵酥麻,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她伸手,攀上他结实的胸膛和臂弯,将他的名字在唇边遍遍倾吐。
清醒和沉沦反复上演,直至尘埃落定……
三月春光里,草长莺飞,疏柳新塘。
老爷子和许卿和一直送到京郊十余里开外,老爷子还舍不得调头。
老爷子同孟云卿说话,段旻轩就在一侧默不作声看他。
嘴上说着去了燕韩多带些时日,不着急往回赶,心底却舍不得作别。老爷子征战沙场一辈子,身上多得是硬气,平素里同他也是斗嘴来去,从未像今日这般。
老爷子是真老了,便对家人有了更多的依赖。
他垂眸:“老爷子,离京二十里了,再晚今日就回不去京城了。”
言外之意,别送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去去去!我同云卿还有些话要说,你打岔做什么,要打岔这一路又没说几句,这个时候来吱声。”
是埋怨他,段旻轩叹口气,遂而换了诚恳语气道:“老爷子,回去吧,福伯还在等。”
又是拿福伯当挡箭牌,孟云卿掩袖笑了笑。
他哪里不知道爷爷是舍不得他,偏偏要吱上两句,惹爷爷数落。
老爷子也配合,话匣子就像忽然打开了一般,同段旻轩都嘴不停。
孟云卿就朝许卿和道:“这几月,你就多帮忙照看照看爷爷,若是有时间就从书院回侯府来,你也知道,爷爷他一人在府中,陪他喝喝茶,说说话也好。”
许卿和应声:“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会照看孟爷爷按时吃药,不熬夜,少看兵书,少舞刀弄剑,不去同旁人斗气,不去狩猎,轻易也不去赛马……你都交待过了,我记在心里的。我会隔两日就回侯府,每半月去找齐大人来看孟爷爷一次……没有遗漏吧?”
孟云卿弯眸:“没有。”
许卿和叹气:“我都入白芷书院了,怎么还将我当小鬼头!孟云卿,我个头都要比你高了。”
孟云卿还是揉揉他的头:“个头再比我高,也是我的表外甥啊。”
许卿和闹心推开她的手,腹诽道:“人都被你叫小了,都说了叫我许卿和的。”许卿和奈何,只得转过头去看段旻轩和老爷子。
车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老侯爷,离京已经二十里了,还走吗?”
车夫是提醒他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