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舒云道:“我知道这个理,可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每次看到平安屋里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我这心里就甭提多酸了,眼泪都忍不住要掉下来。”
李默搂着杜舒云,轻轻摸着她的肚子,“孩子大了总是要离我们远去的,成家立业,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杜舒云不由叹气,“有时候吧老盼着他们快点长大,有时候真想永远如此,就这么小小的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省得离我们远了,心里没着没落的。”
李默笑道:“若真的如此,你可得更担心了。他们就算都走了,都不来看我们了,那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就我们两个清清静静的过着小日子,不用再担心耳朵被那些猴孩子吵聋了,不用再为他们愁这个烦那个,不用再担心想亲热一会被那些猴孩子打扰,哪怕一直坐在院子里搂着靠着,也不担心孩子们撞见。就我们两个,直至白发苍苍,十指相扣,相互依偎,多美的事啊。”
杜舒云闻言,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你啊,就没个正形。”
正当杜舒云适应了平安离开的日子,小肉包也开始往外跑了。
宋和正式收小肉包为徒,带着他学做生意,这做生意不像念书,必须到铺子里看、去做去学才能更为精透,因此小肉包也跟着宋和走了。
这次杜舒云不再那一天对着小肉包常坐的位置唉声叹气,并非她不觉得难过而是不敢,没法子 ,家里有个更夸张的。
乐乐自打小肉包离开之后,便是一直愁眉不展。乐乐自从入了李家便是一直和小肉包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都屁颠屁颠跟在小肉包身后,睡觉洗澡都是一起,有时候恨不得上茅厕也黏在一起。哪怕后来李家扩大了房子,还一直与小肉包一起住一个屋,当时为了不让两人挤得慌,还故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屋子,打了个很大的床,如今小肉包走了,那屋子越发觉得空荡荡,早几天乐乐都睡不着觉,总在梦中哭醒,嘴里不停叫这小肉包。
其实以前小肉包也经常跟着宋和出去学做生意,可是每次都不会再外面耽搁很久,没两天就回来了,就算乐乐那惆怅伤心,也就一会功夫,人一回来便是没事,大家也没放心上也不觉得什么,可这次却是不同。
乐乐每天跟以前一样,把饭吃好自己的活干完,便是蹲到村子口那,一直苦巴巴的等着小肉包,一双大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进村的必经的路,眨都不敢眨一下,就怕错过。
一旦有马车或是和小肉包略微相像的人形走来,乐乐便是兴冲冲的跑过去,可是一看不是,立马垮下脸来,有时候跑得太急狠狠的摔了几个大跟头,一看不是小肉包,小脸皱巴巴的,眼泪就这么一颗一颗掉下来,旁人看了无不心痛。
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小肉包不会这么快回来,回来的时候回提前说的。可乐乐就是不听,愣是坚持着守在村子口,下雨了就撑着伞站在房檐下,太阳大了就躲在树荫那,风大了多穿衣也要守着,说是怕小肉包回来不能第一眼看到他,会不高兴,会再也不理他。
小肉包其实也经常捎信回来,给乐乐的就是图画,每次乐乐到村子口等的时候都会用手帕包着那些信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旁人不知还以为他揣着什么宝贝。
杜舒云看乐乐这副模样,越发心酸了,可又不敢在乐乐面前唉声叹气,怕火上浇油,只能晚上拉着李默那又掐又挠的发泄。
于是,小肉包一回来,李默就把乐乐打包一起让宋和带走了。
起初大家伙担心乐乐会是累赘,小肉包都做好一人干两份活的准备,结果乐乐不仅不是累赘还因为过人的做饭天赋,不仅让宋和和小肉包出门在外大快朵颐,还为饭馆增添了不少便宜实惠又好吃的新菜,而乐乐也随着眼界开阔,学了更多的菜式,虽然依然傻呆傻呆的,做个普通饭馆里的大厨是不成问题。
小肉包和乐乐往外走,家里更是显得空荡荡了,或许是因为习惯了,杜舒云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舒坦,却不再像之前那般难受了,而且也快临盆,也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一直忙碌着为肚子里两个小的做准备。
第一次知道肚子里怀着两个的时候 ,把李家上下给乐的,之前一直没怀原来是等着一起出来,只不过乐呵之后便是越发的忙碌,之前备的东西都是一份,现在可得多一个,还得多备一份,因为算着和香儿几乎是同时临盆,互相没法照顾,便是雇了村子一个妇人帮忙照看。
时间越临近,家里的气氛越发紧张,在这医术落后的世界,生两子还是比较危险的事,虽然家里有刘阿公,可是李默依然担心早早把平安也叫了回来,虽然也不知道叫回来干什么,只觉得多个人心里也踏实些。
生产的那天小肉包和乐乐也都回来了,孩子呱啦一落地,一家子提心吊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两个都是男孩,母子三人平安。
两孩子小名就叫豆豆和丁丁。
豆豆丁丁满月,三个孩子又各自忙活去了,虽然少了人,可是两小鬼十分闹腾,因此李家依然十分热闹,再加上香儿又添了个女儿,总体人数持平未变,甚至更为热闹。
杜舒云依旧天天盼着孩子们快快长大,哪怕每次平安、小肉包和乐乐回家又离开,她心里总难免要难过几天。
有时候她也会被这几个猴孩子气到,恨不得重新塞回肚子里,可是更多时候看着他们就忍不住会心一笑,无来由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十分满足。
有时候她也会和李默吵架,大眼瞪小眼,大半天不互相说一句话,最严重的一次,两人晚上竟是分床睡,吓得妞妞赶紧给外边的叔叔们通风报信。结果没等大家都回来,两人又和好了,看到一群人急匆匆的回家,两人还一副茫然模样,知道真相后还责备他们大惊小怪,哪对夫妻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有时候也会冒出不少闹心的事,虽不至于天要塌下来,但是在当时看来也是一个难以跨过去的槛,可是无论多艰难都一起走了过去,家人相伴,何以畏惧。
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槛,只有不想过去的人。
更有道是,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