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营有可疑人士出没!
听到李卫东呈报的这个消息,崔夙虽然心惊,但却立刻镇定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为何带着本部军马匆匆进城?你该知道,我让龙骧军武威营驻扎城外是何用意,既然发现有可疑人出没,你就该就近监视,派一个稳妥人回报即可!”
李卫东见崔夙一下子就问到了点子上,顿时心中佩服,连忙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长公主,属下自然知道自己的职责,但是,今天早上南大营统领荣大人忽然派人来我的大帐,还出示了长公主手令。属下原本不疑有他,后来因为部属提醒,这才发觉那手令的材质和往日长公主下达的有所不同,觉察到不对之后立刻找了原因拖延。没想到派出去的几个斥候遭人袭击,失踪了七个人,剩余回来的五个人全都带着伤。属下将一半的人派去了北大营,又留下一些熟悉地形的监视南大营动静,自己则亲自来报。”
这一通解释下来,屋子里的三个人自然全都听懂了。然而,听懂归听懂,事实中的巨大震撼力则是让他们心中难安。有没有下达手令给南大营统领荣庆,这自然是崔夙自己最最清楚的事。除非李卫东说谎,否则结果就只有一个——南大营只怕有变。
联想到先头秦达提到李明泽已经离开了北疆,把此事和南大营有变结合在一起,那么事实就呼之欲出了。当日宫变的时候,她托付李明泽去南大营调度军马,最后虽然成功做到了,但以他的聪明。只怕是在调度之外还做了其他事情太皇太后儿孙无数,也就只有李明泽和先头宫变之后下落不明的李明嘉,方才稍稍有些太皇太后当年的风采。
李明泽是想用她当初地那一招。以力制人么?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京城十二门能够控制一门。那么,南大营军马就能够立刻入城,到时候一打勤王的旗帜,京城立刻就是一团乱局。虽然她已经让刘成去清查,并将街面上地戒严部队收拢大部份。准备暂时封闭十二门,但是,城门的封闭只能是暂时地。
人心已经不稳,上次宫变的阴影仍旧留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如今再来一回封闭十二门,顷刻之间就会谣言四起。她并不惧怕什么谣言,但是只要有人煽动,无疑在一锅滚油中扔下了一点火星,定然会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收视的局面。而且。北疆……若是如秦达所说,北疆大部已经为李明泽所控,那么。他的实力就不仅仅是一丁点,而是已经达到了相当庞大地地步。她确实可以号令天下军马。但是。同室操戈到了这样的地步,就算不会天下大乱。这元气至少也要好些年才能恢复。
她不能冒险,换言之,是大吴不能冒险!“长公主……”
崔夙转头看着满脸沉重的刘成,自然知道老成持重的他会说出怎样的建议,当下便轻轻摇了摇头:“你现在立刻下令,把武威营进城的那部分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李卫东,你先跟着去安抚一下部属,然后立刻出城往北大营和其他人会合。你刚刚说的事情,如无必要不许向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哪怕是北大营上下的军官。你就在那里待命,明白么?”
李卫东精神一振,立刻躬身应是。而刘成虽说仍旧心有他想,但忖度再三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旋即带着李卫东出了房间。此事,空荡荡地屋子中就只剩下了崔夙和刘宇轩两个人。
望着站在那里攒眉沉思的崔夙,刘宇轩很想上去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步子还未迈出就收了回来——他和李明泽都是和崔夙一起长大的,现如今李明泽地举动摆明了是志在皇位,那么,他还能说什么,难道劝崔夙用雷霆手段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崔夙终于回过了神,一抬头见刘宇轩正在那里死死盯着自己,她顿时感到心里一阵莫名地悸动。她早就算到有这一天了,也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过,但只是莫名地希望一切能够改变。其实,早在那时候立太子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只要太皇太后一日决定闲置李明泽,就永远都有翻天覆地地那一天。
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了。内忧外患一起压上来,滋味还真地是不那么好受的。
和刘宇轩对视良久,她猛地把心一横,正想吩咐些什么,忽然,只听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亲兵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进来,单膝跪倒报道:“启禀长公主,刘大人,宫中月华门刚刚开了,封锁朱雀大街的卫士抓住了一个从里头出来的小太监,说是出来送信给长公主的!”
宫里头出来的人?
对于这样一个消息,崔夙着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人都已经出来了,她焉有不见的道理,自然是立刻吩咐把那小太监送来。不到一顿饭工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就架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硬是把人按在了地上。其实不消那么大工夫,那小太监一见了崔夙和刘宇轩,膝盖早就软了。
“长……长公主,刘……”
崔夙哪里耐烦和他嗦,不待他说完便厉声喝道:“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一句,究竟是谁派你来的,送的什么信?”
那小太监被这疾言厉色的言语吓住了,使劲吞了好几口唾沫,他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奴才……奴才带的信……让……让这两位侍卫大人收走了!”
一个侍卫慌忙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双手奉上之后却又不忘提醒道:“长公主千万小心,属下只敢验看了表面,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崔夙却顾不上那许多,三两下拆开了封口,里头却是一张薄薄的信笺。只扫了一眼,她就认出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笔迹,而其中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句话。
那个人已经在慈寿宫,请长公主前去一会!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手中信笺已经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整个人更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虽说徐莹没有任何暗示,但是,那个人的指代却只可能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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