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军被齐悦按住,目光直直望着庞玉,声音嘶哑:“那老男人叫什么?”
庞玉被他猩红的眼睛吓得一激灵,脑子也清醒过来,脸色发白支支吾吾:“没,没人,我乱说的……”
“说!”
雷军骤然一声厉喝,震得人心头颤栗,庞玉再也抵挡不住,如竹筒倒豆一般说了出来:“他叫孙福明,xx军区三团团长,他在战场上伤了胳膊,手术是齐悦给做的。”
庞玉的话让齐悦一下子想起了一周前,各军区的伤员都集中安置在这所扩建的医院,手术一场连着一场,便是她亲手做过手术的伤员都未必能记住名字,因为有些症状较轻的伤员手术之后直接转给护士负责,孙福明就属于这一类,齐悦却记住了他的名字。
因为手术进行期间,孙福明就饶有兴致地跟她搭话,齐悦不理,他便自我介绍,将他的名字、职位、履历和功勋都一一说明,虽有些聒噪,但齐悦只当他是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转移注意力的一种方式,所以她并没有制止他。
当然,也没理会他。
手术结束后,孙福明利落地下了病房,又追着问她的名字,又要请她吃饭表示感谢,她烦不胜烦,冷下脸道:“你是为国负伤的军人,我是医生,救治你是我的工作,所以你不用感谢我,也许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还有别的负伤的军人正等着我去手术。”
孙福明闻点头让开了道,又笑道:“今天就不耽误齐医生救治我的同胞战友,等你忙完了,我再请你吃饭。”
齐悦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疾步赶往下一场手术,而事后他孙福明也没有再纠缠,她就把这件事丢到脑后。
却没有料到,一周之后,这事还有转折和后续。
齐悦紧紧抓住雷军的胳膊,感受到掌心下鼓胀滚动的肌肉,她单腿跪在床上,对上雷军平视道:“我只给孙福明做过一场手术,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
雷军一下子抓住重点:“手术当中呢,他是不是骚扰你?”
齐悦失笑:“我拿着手术刀呢,他要真敢做什么过分的事,绝无可能手术床上爬起来。”
雷军绷紧的下颌线并没有舒展开,他偏头望向庞玉,庞玉被他狠戾的眼神吓得恨不得当场跑出去,但她不敢跑,她也知道他那眼神的意思,连连摇头道:“我当时没有参与那场手术,我不知道孙福明做了什么,我只是听人说,他们说孙福明对齐悦有兴……”
兴趣二字还未出口,庞玉就被雷军黑沉的眸子吓得咬住了舌头,却不敢喊疼,慌张的往后躲,而之前那些替庞玉说话的护士们却如躲瘟疫一般躲着她,看向她的眼神也透着厌恶。
越是纯白天真的人,越容易被人煽动和利用,但一旦利用者的真实面目暴露出来,被利用者就越发憎厌前者。
庞玉此时便是自食其果,为何挽回,也为了摆脱孙福明,她一咬牙,猛地冲到齐悦面前,鞠躬道歉:“齐悦,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扯入这件事里,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嗤笑声,打断了庞玉的做戏,也吸引了病房内其他人的视线。
房门口站着的是祁阳,也不知他听了多久,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走到庞玉面前,微微撩起眼皮:“你说你不是有意的,那你大半夜的跑到一个有妇之夫的房里准备做什么?”
“我……”庞玉张口要辩解,但祁阳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这动作很普通,但祁阳做出来却有一股撩人的味道,庞玉心颤了一下,忘了所有的话。
祁阳见多了女人对他痴迷的目光,他嗤笑一声,庞玉骤然醒神,一张脸涨得通红,祁阳却在此时开口道:“我来猜猜你的目的,你摸黑进了雷营长的病房,利用女人两性关系上的劣势,或者说是优势,毕竟只要女方说男方对她骚扰,这话就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相信。所以,你只需要跟他有一点亲密的行为,你就可以借此来胁迫他,最好是他舍弃我嫂子娶了你,就算这个目的达不到,也能逼得雷营长出手对付那姓孙的,你也可以借此姓孙的对你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