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冰笑道:“岚儿料对了……”扬声接道:“到他们跟前再停车!”
那轩辕极应了一声,转眼间车出十多丈,倏然停住。
白如冰道:“我懒得下车,谁愿意出去看看?”
华玉连忙站起,道:“蛮人们见不得姑娘,自然是我跟大哥去!”
白如冰失笑说道:“你是唯恐被留下,去是可以,但……”
华玉接口笑道:“冰姨,一切得听大哥的,少开口,少动手,可是?”
白如冰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不错!”
华玉道:“冰姨,我遵命了!”跟在夏侯岚之后跳下了车。
甫一下车,华玉他伸了舌头,低声叫道:“乖乖,好一付长相,这象抢亲嘛!”
可不是么?车前几丈外是片大树林,树林两旁都是人长的野草,唯有树林中央有一条大路。
而如今在树林前的大路口上,横摆着三张虎皮椅子,三张虎皮椅子上,左右坐的是忽律、忽必兄弟,中间坐的是一个身材魁伟高大,肤色黝黑,巨目,狮鼻,海口,一脸黄胡子的奇状异服老者。
老者天生一双虎牙,翻露在那血红的大嘴唇之外,加上那满脸的凶悍暴戾气,看上去怕人。
他身后,紧捱着一个奇状异服,老来不害燥,头上还插着一大朵红花的枯瘦干瘪老婆婆。
她,上衣没有袖子,两只既黑又瘦,干柴棒也似的手臂露在外头,一双手搭在椅背,那十根指甲长得怕人。
再看那张老脸,两腮皮肉松弛得往下垂着,一双眼睛深陷,鼻子跟嘴几乎被挤在一处,令人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嘴,那模样,倒有七分像僵尸像鬼。
这么一个人,她偏偏在两耳上戴了一付黄澄澄的既圆又大的金耳环,不伦不类,瞧上去令人喷饭。
再后头,是黑压压一片执刀拿矛的骠悍黎族勇士,上身赤露着,满身都是坟起的筋肉,好壮,肌肤都成了古铜色。
下身围着豹皮裙,再下面是一双光着的大脚丫,如果仔细点点,人数怕不近百。
路旁,摆着两只缀满了花,轿子一船的软兜,旁边站着四名长发披散,腰几乎成围的人,只不知是男是女。
要是男的还好,要是女的,那黎族的妇女可就令人不敢恭维,不敢领教了。
再旁边,是十口排列整齐的铁箱手,盖子都盖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些,看得夏侯岚微微地皱了眉。
而,童心未泯的华玉却又笑了:“大哥,看来我该把那句话收回!”
夏侯岚愕然问道:“什么?”
华玉眼光一溜,道:“看见了么,那个老太婆,就是沙娘来了也没有用!”
夏侯岚眉峰又一皱,但他忍不住笑了。
而,他脸上笑容刚浮起,居中虎皮椅上,那黄胡子老者霍地站起,手往前一指,闷雷般叽哩咕噜一阵。
随听他身后那丑陌老妪开了口,话声沙哑,刺耳难听。
“‘番石岛’忽毕岛主问话,你们可是‘五羊城’折辱两位少岛主的汉人?”
好一口流利的汉语。
夏侯岚一怔忙道:“老婆婆通汉语?”
丑陋老妪脸上死板板地,道:“老身是个熟黎,自幼在中原长大。”
“熟梨(熟黎),”华玉差一点忍俊不住。
夏侯岚“哦!”地一声,道:“那是最好不过,老婆婆通汉语,我就好说话了,贵岛两位少岛主有一番哭诉……”
丑陋老妪冷冷说道:“诉确曾有,但黎族人从来不哭!”
夏侯岚没答理,接着说道:“关于折辱一词,我想加以修正,那只能叫自卫,不该叫折辱……”
丑陋老妪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打了两位少岛主总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