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突然说道:“你当真愿意这么让我把你杀死?”
那瘦小黑衣人淡淡说道:“乖儿,我是你的生身之父,父女之间有爱而没有恨,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要怪只怪我当年作孽,我亲手拆散人夫妻,如今死在自己骨肉的利剪之下,未尝不是报应,未尝不能减少我一点罪孽,假如你认为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就不该再说什么,而该毫不犹疑地下手,直刺我的心窝,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我知道,用不着你说!”玉手一落,利剪猛然刺下。
那瘦小黑衣人仍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当那利剪尖锐犀利的锋芒,眼看就要刺上那瘦小黑衣人心窝之际,白衣少女突然停住了手,道:“你竟真的愿意让我杀死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瘦小黑衣人柔声说道:“只因为咱们父女之间只有爱而没有恨,只因为我是你的生身之父,不是你的仇人!”
白衣少女美目凝注,一眨不眨,半晌,突然冷笑说道:“我知道你极富心智,而且善于花言巧语,口蜜腹剑,外貌祥和,内藏奸诈,是个十足地……”
那瘦小黑衣人截口与道:“真要如此,你以不要犹豫!”
“我犹豫?”白衣少女冷笑说道:“我为什么要犹豫!”扬起利剪,又欲刺下,但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却又突然收回利剪。
那瘦小黑衣人道:“乖儿,刺啊,你为什么不刺!就是你后日将那东西中所藏武学练至巅峰,也没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
白衣少女面色木然,没有说话。
那瘦小黑衣人一叹说道:“乖儿,算了吧,你的良知已承认我是你的生身父,你是我的亲女儿了,要在父女之间,造成这种灭绝人伦的惨剧,那苍天岂非太以无理。乖儿,还好你没有刺下,否则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我会出手击落利剪,因为我不能造成自己女儿的逆伦大罪,也不能让自己女儿受良心谴责一生……”他缓缓抬手,向白衣少女手中利剪抓去。
白衣少女突然退了一步,喝道:“不要碰我,就算我真是你的女儿,我也不认为这是光采!”
那瘦小黑衣人无力地垂下了手,颤声说道:“乖儿,你只能不齿我的作为,卑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眼见我有杀身之难而无动于衷,袖手不顾!”
白衣少女厉声叱道:“你不要在我面前逞心智,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日出西山,也休想我把那东西的藏处告诉你!”
那瘦小黑衣人身形暴颤,戟指叱道:“乖儿,你,你,你……”忽地像脱了力,头一怔,叹道:“好吧,乖儿,你早点睡吧,千万别把那东西的藏处告诉任何一人,只要你不说出那东西的藏处,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我打算背城一战,全力一拚了!”言毕,一闪不见,临走十分黯然。
白衣少女呆呆地站在那石室门口,手中拿着那只利剪,美目中浮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口齿启动,喃喃自语,只是,那话声低的听不到,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洪泽湖”南岸那片树林中,那对几人影依然!静静的,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蓦地里夏侯岚有所惊觉,目中寒芒一闪,沉声问道:
“谁?”
只听一声轻叹传了进来:“我,檀樾,和尚又来了!”
夏侯岚与上官凤连忙双双站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癫和尚缓步走进树林,手里还捧着一个人。
夏侯岚一瞧,急忙说道:“和尚是,这……”
癫和尚已然说道:“檀樾,和尚把万皆晓找来了。”
夏侯岚与上官凤看的清楚,癫和尚手里是捧着万皆晓,但那万皆晓头顶上破了个大洞,已然身死多时。夏侯岚急道:“和尚,这是怎么回事?”
癫和尚道:“和尚知道万老儿在‘南阳镇’有处地方,离开这儿后,立即赶到那儿,但却在尚未进‘南阳镇’时瞧见了他躺在路边!”
夏侯岚道:“和尚,这是谁干的?”
癫和尚道:“和尚看过了,万皆晓是真不假,既然是真不假,那就该是他未达成人所交付的使命被人处决了!”
夏侯岚黯然不语。
癫和尚一叹又道:“檀樾不必难过了,万老儿一失足成千古恨,人是一步走错不得的,说来说去,这只有怪他自己!”
夏侯岚道:“和尚,无论怎么说,我对和尚你感到歉疚……”
癫和尚截口说道:“我和尚心中没有他这个朋友了!”
夏侯岚又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