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问道,这些事情,只要晚绿醒过来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昨晚迷迷糊糊地醒了片刻,今早睁了一会儿眼,但老奴唤她,她也不应。”
邢娘担忧道。
“不应?”
冉颜皱起眉,脑部是控制人体的中枢司令,很容易受到损伤,若是晚绿痴傻或者失忆……
想到这里,冉颜快步朝晚绿的房间走。邢娘见她脸色不好,便没有再问什么,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晚绿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目光呆滞地由着刘氏给她喂药,还能够主动吞咽药汁,只是吞咽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冉颜知道,她被人扼喉,之后又被吊起来,伤了喉咙在所难免。
“晚绿。”
冉颜接过药碗,坐在榻前亲自给她喂药,“喝了药,再过五天就不会这么疼了。”
晚绿眸微动,目光转移到冉颜身上,苍白干裂的嘴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凤眼中眼泪倏地滑落。
冉颜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看来晚绿的智商并没有受到大影响,记忆似乎也影响不大,这样就够了。冉颜私心里是希望晚绿忘记那残酷的一幕,她自己也死过,知道那种恐惧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自己常常面对尸体,对待生死也比常人看的冷静一些,即便如此,每每午夜梦回还都是一身冷汗。
“别哭,别哭,你这几日都不能吃饭,若是哭得没力气了可怎么办?”
冉颜说的是实话,晚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水都喝得很少,若是这样痛哭,很快就会休克。
邢娘也接话道:“就是,等你好了,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保证不笑话你。”
晚绿听闻此话,苍白的面上浮起一抹微笑。
冉颜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神的成分,晚绿吃过药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娘,晚绿怎么样?”
退出来之后,邢娘问道。
冉颜道:“没事,只是她现在喉咙刺痛,咽不下东西,你去看看高氏送来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补,炖成水喂给她。”
“老奴代晚绿谢过娘!”
邢娘敛衽为礼。
冉颜脚步一顿,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声音平平地道:“邢娘日后莫要说这种话了,怪伤人心的。”
“娘?”
邢娘不解地看着冉颜,她这是最普通的礼节而已,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冉颜语气缓了缓,道:“你们与我共患难,不仅仅是主仆的情谊,我有一口吃的,断不会亏了你们,这是应当的。我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们可以依靠、信任,对我来说,你和晚绿就是我的母亲、姐妹,你与我划得这样清楚,岂不是令我伤心?”
邢娘眼眶微红,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连忙掏出帕拭了拭。稳了情绪后,叹道:“娘真真是有情有义,日后定然会有好的归宿,夫人也会保佑娘。”
冉颜微微一笑,并未答话。邢娘是句离不了归宿问题,她听得耳朵都起茧了,若是接上一句半句,肯定迎来的又将是无休无止的唠叨。
“冉娘。”
冉颜刚刚准备脱了屐鞋到廊上去,便听见有人唤她,回过头去一看,却是刘刺史派来的队正——杨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