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记得我给他们做的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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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年护士用镊子夹起纱布,擦擦龙镔头上的冷汗,轻声问道:“龙镔,能坚持吗?”
龙镔眨了一下眼,表示能挺住。
虽然他体格结实,但是考虑到肋骨手术的特殊性,医生决定还是要给龙镔输血。
龙镔是R阴性AB型稀有血型,R阴性AB型是种很罕见的稀有血型,整个长汉有记录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血库已经没有存货。
苏静儿同样也是R阴性AB型血型,她前两天得知龙镔竟和她同一血型,为了能让龙镔输血安全,她已经专门向医院献了四百毫升血,专门供给龙镔做手术,血型配对实验时成功。龙镔没有出现输血抗原过敏反应!显然,现在这批血液已经被龙镔的肌体接受。
静儿那深红的血一滴一滴顺着导管流入龙镔体内……
正在手术的医生们没有看到龙镔胸口那被盖在布下的龙头胎记慢慢变成赤红色……
现在,手术就要结束了。
灵台里无比空明,提醒我,我似乎又是在资江的水中,水面就在头顶,我用力,用力,集聚生命、集聚灵魂、集聚一切我可以集聚到的力量,我要挣脱,我一定要挣脱!
我要靠自己!
水面似乎很高,但已经触手可及。
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呼吸了,我满腔的压抑,充满生的**与漏*点。
我竭尽全力一蹬!
终于,我的鼻孔我的嘴巴我的脸露出了水面,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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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家第一代祖,子真公遗言:“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人无神则无以立,天无神则无以存!夫神者何焉?及思将亡,方知天道;及身将灭,方知神存……”
诅咒,诅咒是个什么东西?可怕吗?
诅咒,诅咒是个什么东西!
可怕的不是诅咒,而是对恐惧的无知,所有的恐惧全部是来源于对自身生命的过分在乎!
把痛苦都当成了酒,把痛苦都当成了美丽,把一切都当成那下酒的菜,那么反过来,诅咒难道不会变成一种祝福?恐惧难道就不会变成一种享受了吗?!
生命可能会短暂,我何不将有限的时光用来做对我而言有意义的事?何苦沉溺于不能实践的哲思?我既然可以忍受着这譬如刮骨疗伤般的苦疼,又怎么会再把对死的恐惧、对生命的在乎当回事呢?
我还要用我的全部身心来与这所谓的诅咒对抗!把诅咒不当成诅咒,那我就冲出了诅咒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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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还在快乐地咀嚼着我肉和骨头的黑衣服和白衣服,我笑了笑,对他们,算是打了一个礼貌的招呼,请他们放心的,好好的用餐,不用着急,没人催促他们,把肉和骨头嚼碎点,当心别卡了喉咙。
黑衣服和白衣服倏地消失了,手术室里只有已经做完了手术的医生。
医生们惊奇地看着这个没有痛感的我居然在微微的笑。
我是在向他们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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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已经拆线,现在是手术后的第十五天。后天就是2002年。
龙镔正在看苏静儿前几天送的《孙子兵法》和《鬼谷子全书》。他已经在看第五遍了。
秋雅去机场接她母亲,杜慈正躺另一张病床上看着《知音》杂志。石伟和海涛走了进来,端着精心挑选的盒饭。
海涛最烦龙镔不听医嘱,医生交代龙镔最好卧床休息,不要用脑过度。海涛上前劈手夺过。
龙镔无奈的笑笑,接过盒饭,吃掉,又开始喝骨头汤。海涛认为既然伤了骨头就得靠喝骨头汤来滋补,这阵子龙镔已经喝了N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