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会议室前,应白埋在他的外套里,许久都没说话,只是沉默地隐藏着自己,而应苍林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陪着她,在昏暗里站了很久。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说,可是之前建立起来的那种心照不宣的诡异平衡,似乎又被打破了。
他们两个人在那相对无言,可远处似乎有人要过来,还只有一点隐隐的脚步声,应白已经眼耳闭塞,不管不顾,应苍林却十分警觉地将她一把揽了过来,一手囚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将她紧紧藏在自己怀里。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应白本该紧张的,这样衣衫不整地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可她被应苍林这样紧紧抱着,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熨着她的身体,他的心跳声隐隐传到她的心里,应白的应激系统便统统失效。
这里没有光,连影子都不存在,如果有,大概也像他们此刻一样紧紧相拥。
可惜这理由没有持续多久,那人没有过来,在靠近前就转身进了前面的楼梯口上楼去了。
应白到底清醒了过来,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应苍林叹了口气,放开了她,只见应白额上出了些汗,发丝黏在额头上,有些狼狈。
仔细看,眼睛红了些,脸也被憋得红了,可是却一滴泪都没流。这么倔,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这么个狗脾气。
这点,应苍林是最知道的,因为这脾气,不少都还是他惯出来的,这次如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他还是让步了。
“这次是你错了。”她红着眼睛控诉。
应苍林抓住她的手,轻轻打了下自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是我错了,错了你就打我,别折腾你自己了。”
“我从不折腾自己。”她冷淡地说,可她现在就在折腾自己。
“行,是我折腾你。”都退了一步了,干脆再退点。“我都折腾完你了,就别在这继续站着了。”他半诱半哄地把应白带进了会议室。
“你有备用衣服吗,你不是红吗,不能这么出去吧。”应苍林表情轻松地问她。
应白咬着下唇不说话,备用衣服她还真有,可是在助理那里,可她不想让助理看见这些乱七八糟、她自己暂时都理不清的场景和情绪。
应白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太熟悉了,他看着应白小小的虎牙又把下唇咬得发红,面上还正经,内里却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全是想着她以前高潮的时候,最喜欢这么咬着唇,可又忍不住呻吟,就这么半泄出来,总是激得他不要命,恨不得全数埋进那里面再也不出来。
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应苍林强行压了下去,拿了手机出来打起电话,简单吩咐了几句让送衣服过来。
应白挑了半边眉毛瞪着他,问道:“这就连我助理电话都弄到了?”
应苍林愣了一下,然后今日头一次痛快地笑出来,也学着她挑了半边眉毛:“我打的是我助理的电话。”
一句话让应白的气焰全消了,这倒成了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她这样从来要欺人、半点不肯被人欺的性子,被这么晾在半途,神情也冷淡下来。
应苍林想哄她,又觉得实在太惯着她了,根本都还没刺她,就跟河豚似的充起了气。
可他不理,应白就这么一直冷着脸僵在那,这么任性的人,一点招没有。
应苍林轻咳了下,到底给了个台阶下,像才想起来一样,问道:“追出来,不是来耍脾气的吧。”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被旧梦重回所萦绕的气氛,被这句话带回了现在。
应白清楚地想起,她为什么追来,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任意妄为,可以因为自己的执念把他人推进深渊、让所有人的生活脱轨的小姑娘了,她尝的教训已经够多,还执着于那点脾气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