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被老赵叫到办公室的时候,还在心里嘀咕,难道是照片的事闹大了?可当她看到两个脸上挂彩的人,背对背坐在办公室里,周身都散发着我要弄死你,但我现在不能动手的恐怖气息的时候,彻底无语了。
“姐。”吴歌一见到宋颂就立刻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转脸指着单凛骂,“他先动手的,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
宋颂看着吴歌裂开口子的嘴角,眼皮一跳,很想把那口子再撕开些。
单凛面无表情地坐着,他只在宋颂进门的一刻,稍微掀起点眼皮,吝啬地给了一个目光,而后继续做他的冰雕。
赵平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把光秃秃的头顶,忍下脾气,跟唯一可能把话听进去的宋颂说:“他们我已经训过了,家长……”这两家情况都特殊,赵主任也很无奈,“我就不叫了,宋颂,你把吴歌带回去,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别因为其他的事分心。”
他刚才软硬兼施,但这两小子愣是一个比一个嘴硬,都不肯说为什么打架,他是知道两人关系很差,上学期好几次差点动手,这学期消停了些,原本以为没事了,谁知道他们憋着大招呢。
宋颂也觉得这屋子里气氛很吓人,态度诚恳地跟老赵道歉,转向单凛的时候,后者有所感应似的看向她。
他伤在鼻梁,宋颂看到他手里还捏着止血用的纸巾,上头留有暗红的血迹,而他的指尖也沾着血迹。宋颂的眼睛被这抹红色刺到,却见单凛稍稍动了动手指,把纸巾团成一团。
宋颂回过神,抬起头,正好对上单凛淡漠的视线,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视线算得上装得很陌生了。
憋了半天,她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姐,你跟他道什么歉……”
宋颂狠狠瞪着吴歌,吴小弟立马闭嘴了,她抓起吴歌的胳膊走出教导主任办公室,气势汹汹地穿过高一教室,一直把他拖到操场上才一把甩开他的胳膊。
正好下课,操场上还有不少人,上一堂课踢足球的学生还没舍得离开大草坪,他们俩就躲在满是藤蔓的围墙下,互相瞪眼。
“你又犯什么毛病?”
“你跟单凛什么情况?”
姐弟俩冲着对方异口同声。
宋颂立刻反应过来,抢白:“我跟单凛什么情况?你瞎想什么呢?”
吴歌激动起来:“我瞎想,姐,铁证如山啊,别告诉我家里那件破羽绒衣不是他的,回去我就给扔了。你连我都瞒,你知道我有多恶心这人,你还跟他不清不楚,他当众不给你面子的时候,你不是还跟他针分相对吗,怎么一转眼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了?”
宋颂没料到吴歌对单凛意见这么大,少年心性,一个看不爽另一个,起初可能也就只是单纯的有点小矛盾,到后来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较劲,也差不多忘了为什么这么斗狠,反正就是不能让那人得了好。
宋颂下意识地不愿跟他多解释,把矛头重新转回到吴歌身上:“你跟他怎么打起来的,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吴歌气鼓鼓地扭过头:“没有,他先打的,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他不承认,还恼羞成怒打我,我他妈能饶他?”
什么鬼话,宋颂愣了下,随即戳他脑门:“你毛病啊,问他这个干什么?”
吴歌来回躲闪,连连后退步:“干嘛,还不是你们行踪可疑,我问问都不行?”
宋颂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可疑个屁,没影的事。”
吴歌反手握住宋颂的手:“你发誓不喜欢他?”
宋颂额头的神经突突跳着,连着被人逼问这个问题,搞得她很焦灼,她原地转了一圈,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再说一遍,我跟他没情况,你也说了,他是你同学,那么在我眼里,他就和你一样,就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