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着额头处的伤痕看了片刻后,江昭阳又突然把手电对准了白骨的双·腿。
尸体的双·腿上依旧粘着一层腐烂的肉皮,里面骨头的状况完全看不清楚,江昭阳似乎着急确认着什么,直接掏出匕首,把那层肉皮挑破了。
尸体的腿骨瞬间曝光在了战术手电的强光下,江昭阳的眉毛也随之皱到了一起。
“怎么了?”仓鼠问。
江昭阳却什么也没说,只朝他摇了摇头,随后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颜以冬:
“小冬,你还记得那个负责记录村志的老人是怎么说秦玉的吗?他说在秦玉出生的那天,打破了村里几百年来‘生一人,死一人’的人口定律,她出生的当天,村里死了两个人。”
“对,是死了两个。”颜以冬马上接过了话题,“当时你问他:为什么秦玉是不祥之人?他的原话是——因为在她出生的那一天,村里同时死了两个人。一个跟我女人一样跳了河,另一个是村里的一个傻·子,他进山后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最后连尸首都没找到,1007人最后变成了1006个。从那规律被打破后,村里的人死的死,残的残,现在的年轻人被吓得只要过了十六岁就一门心思往外跑。”
“关于那个傻·子是怎么变傻的,他当时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傻·子小时候皮得很,是被他老头用铁锹把脑袋砸傻了,脑门上有个坑。’”
因为电话放了免提,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江昭阳这时忽然重新把战术手电的光亮聚焦到了那具尸体的额头上,这下所有人瞬间明白了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怎么了?你突然问这干嘛?出什么事了?”颜以冬问。
江昭阳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我想我找到当年那傻·子的尸体了。”
“在哪发现的,崖底吗?”
江昭阳无声地摇了摇头,“不是!正好相反,是在靠近山顶的一个山洞里。”
“他怎么会在那里?”颜以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先不用紧张!”江昭阳安慰她道,“当时村民不是也没找到他的尸体吗,他们肯定是觉得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其实恰恰相反,应该是他在掉下悬崖之后,被谁救了上来。”
“哦。”颜以冬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是谁救得他?难道是毛桃?还是……他当年根本就没坠崖?”
“坠崖是肯定坠崖了,他的双·腿有粉碎性骨折的迹象,至于是谁救了他,又把他背到这里,目前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毛桃。因为他坠崖的时候,秦玉才刚刚出生,毛桃应该还被拴在屋里。”
江昭阳停了停,双眼重新死死地盯住了尸体的腿骨部分,“咱们先不管是谁救了他,现在奇怪的是他的腿骨已经有了愈合的痕迹,也就是说——他被救上来之后并没有马上死,应该有人给他治过伤,让他在这里又活了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有什么奇怪的?”颜以冬对他想表达的意思有些不太明白。
“问题是两三个月后,他还是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什么东西,因为什么目的杀死了他?”
江昭阳一连串的疑问让周围的气氛瞬间重新回归到了刚才诡异的静默里。
“我有一种直觉——临死前他一定很害怕,很痛苦,而杀他的,应该不是人,看起来跟杀刘队长的那东西很像。”
“你是想说……那东西已经在这里至少存在了二十多年了?”颜以冬嘴唇发抖地问。
“这只是一种直觉,并没有什么证据,我觉得人,没有杀他的理由。”
颜以冬的手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江队,你有没有想过?这也就是说,小玉其实是被冤枉的,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不祥之人’!”
江昭阳突然垂下了头,攥紧了手里的92式□□。
·
面对突然没了声响的江昭阳,颜以冬也跟着变得沉默起来。
大概隔着屏幕,她也感受到了江昭阳此刻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出言劝慰,反而觉得此刻最好的劝慰就是把电话挂掉。
就在这时,江昭阳突然又说出了一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