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从小到大二十三年,在徐铭谦身上,陆念之没看到过一个“善”的行为。
腹黑套路倒是“玲琅满目”。
陆念之花了足足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逮了,还是自家小姨联合外姓人员一起抓捕。
此情此景,必须潸然泪下。
于是陆念之当场表演了一个美女落泪。
眼泪顺着卷翘的睫毛滚落,好巧不巧落在了徐铭谦指尖上。
他微微一怔,收了脸上的似笑非笑。
陆念之看不到他那被帽檐阴影遮挡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唇角掀起一记冷笑,低沉冷漠的声音传出:“哭是吧?”
陆念之眼泪掉得更多,她不安地低头抠自己的指甲,跟自己那饱满小巧的指甲斗智斗勇。
徐铭谦:“你带着我的孩子乱跑我哭了吗?”
众人:“……”
别,您还是别哭了。我们害怕。
“又不怪我,是你自己说你……那个啥的。”后面几个字陆念之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明明没有说出口,半个脖子还是红得彻底。
轻飘飘的发丝从耳朵勾到脖颈,和那细白脖颈下一点的锁骨相得益彰。
徐铭谦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她又瘦了,锁骨窝里简直能养鱼。
他顿时心情更不好,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他伸手捏住陆念之的下巴,抬起来,死死盯着她眼眶摇摇欲坠的眼泪,薄唇翘起不悦的弧度。
“跑一天,瘦两斤。陆念之,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锁起来?”
陆念之被男人冷冰冰的口吻吓地一缩脖子。
徐铭谦还要说什么,后座的陈锦颜出声:“差不多行了,姓徐的你怎么回事?一辆车三个我们家的,你在这教训谁呢。”
徐铭谦凉凉地看了陈锦颜一眼,松开陆念之,不爽地打开车窗,释放车内压抑的空气。
陈锦颜安抚性地朝他一点下巴,大意为“差不多行了,接下来看我的”。
这一切陆念之没看到,康东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一招“红白脸相辅相成”,别说陆孕妇这会儿脑子不好,就是脑子好也不见得能躲过去。
他想着又抬头看了眼两个大魔王和一个待宰小白兔,默默缩回了角落。
算了,他还是沉默是金比较好。
待宰小白兔还沉浸在悲伤中,听到小姨利落骂了徐铭谦,她心里更加委屈,眼泪噼里啪啦跟下暴雨似的。
陈锦颜“哎哟”一声,上身探过去,拿纸巾给泪娃娃抹了把眼泪,“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你光躲有什么用?再说了,孕妇不能哭的,不然以后宝宝出生每天都哭,一天哭八遍,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仔细设想了下那种场景,确实挺恐怖的。
于是陆念之抓着纸巾擦掉眼泪,不抠指甲改撕纸,声音又闷又哑,“我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想去哪?想上天?”旁边男人开了口。
是啊!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陆念之拿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嘴巴一咧,似乎想要放声大哭。
然而她刚一咧嘴,徐铭谦不知从哪拿出一颗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陆念之嘴里。
“……”
徐铭谦手没拿开,还在她嘴巴捂着,他倾身,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声音沉下来,带着安抚的意思,“别哭了,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男人眼睛一如既往得波澜不惊,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双眸像藏了千山万水,却又永远不动声色。
眼波平淡,抚平了陆念之焦躁的内心。她眨了眨眼睛,忘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