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厅内,八仙桌上精致的瓷碗瓷盘上盛放着清炖燕窝、白玉参、三鲜包子等早食,热气和香气因天冷和慢慢消散。
沉碧见阮时意与“先生”对坐无话,识趣退下,并为二人掩门。
徐赫偷眼望向沉思中的阮时意,吞着口水:“阮阮,不如……趁热吃了再说?”
“三郎,你如何认识姚统领?”
阮时意仍在意他和姚廷玉那两句奇特的对答。
“没什么好说的,”徐赫左顾右而言他,“瞧这大肥海参不错,我先开动了!”
“不说?”阮时意蹙眉,“你该不会又想……玩那套‘舌头撬嘴’的把戏吧?”
徐赫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没打算骗你亲亲。”
他至今依然记得与那“姚统领”初见时的情景。
那人不动声息灭了三个蒙面雁族细作,告知“探花狼”的来由,甚至在大毛兴奋凑近时动杀心,最后勒令他不得外泄。
因此,后来徐赫与阮时意聊起两条大犬时,只含糊带过“有人提及”,并未说明确切时间地点,以及那神秘青年的特征。
何曾料想,竟在此等情形下重逢?
阮时意静静注视他脸上的短须,试图从中窥看他被遮盖的真容。
许久,才等到他一句,“那人知道探花狼”。
阮时意蓦然一哆嗦。
“我感觉,他刚才碰我,绝非为轻薄我……他指头,有点凉。”
“他碰你了!他真碰到!”徐赫暴怒拍桌。
“蹭到耳朵……唉!你能不能先别忙着吃醋?”阮时意无奈,“他的手没你凉,但不似武功高强、热血方刚之人该有的温度。”
“你是说,他在怀疑你,想借机试探?”
阮时意点头:“关键是……我与他仅有一面之缘,他为何认为我有问题?而且,我倒觉得,他反而未曾对你起疑。”
“对。按理说,探花狼认我为主,即便他没碰过我,也该先试探我才对。”他伸手抚摸阮时意的耳朵,“你暖暖的,有什么值得他疑心?难道是香气……”
他边说边凑到她的脸颊,细嗅时顺带以鼻尖轻摩两下,语气笃定:“就是女儿家体香,普通人大抵分不出来吧?”
阮时意被他呼吸弄得痒痒的,禁不住扭头避开:“你又……”
徐赫站起身踱了几步,迟疑片刻,低声道:“大毛先前见他,也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只是程度远不如对你我那么亲切热烈,那人,难不成也……”
他话只说一半。
阮时意已猜到他言下之意。
世上有如此之巧的事?冰莲究竟有多少朵?
“姚统领”到底为何人?他缘何知道的更多?
假如猜测是真的……这人,比想象中更危险!
“阮阮,”徐赫走到她身后,弯下腰,轻轻从后方抱住她,“你别招惹那郡主和统领。等我拿到皇帝手上的晴岚图,估计能猜到秘密的六七成……咱俩尽力而为,远避这些乌七八糟的人,好好过日子。”
他下颌搁在她肩头,语调诚恳中夹带诱哄,如撩人心弦的飞花飘絮。
“我知你没法像当年那样,与我亲密无间。若你不愿过夫妻生活,我迁就你,忍着或另想法子解决便是!咱俩做个伴儿,如你所愿,在外游山玩水,在家焚香、煮茶、挂画、插花……”
阮时意垂眸不语。
在她眼里,他自始至终都是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