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凌晨一点多;我们开始朝着伦敦的方向走去。伴着我的是个身世不明的神秘女人。仿佛在梦中;我怀疑自己是否名叫华沃特;我怀疑脚上踏的就是那条闻名的假日大道。一小时前我不是才离开母亲?我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点狼狈;不大好意思和她说话。倒是她先开口;打破沉寂。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突然开口。“你在伦敦认识的人多不多?”
“很多。”
“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吧?”
我迟疑了一会才回她:“不全是。”
“不少——”她停了一下。“有没有朋友是男爵的?”
我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因为我希望——你不认识他——他是个男爵。”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也不敢——我忘了。”她大声地说着;近乎疯狂地挥舞着双手;突然又刹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地对我说:“把你所认识的男爵通通告诉我。”
我随便地提了三个男爵的名字。“还好你不认识他;”她松了口气。“你呢?你自己是不是什么贵族?”
“差个十万八千里;我只是个美术老师。”
话一出口;她就很自然地揽着我的胳膊。“感谢主;还好你不是什么有头衔的人;我可以完全相信你了。”
“你对贵族有反感;一定有特别的理由吧?”我说。“那个你不愿提起的男爵;伤害过你?是不是他使你半夜在这儿出现?”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我曾经被人残忍地利用过;也被人中伤过……我们走快一点;我不再问你问题就是了。”
我们加快了步子。走了一个半小时;一句话也没说。由于不能问话;只得偶尔瞄一瞄她的脸。她的表情一成不变;嘴唇闭得紧紧的;两眼直视。
我们终于看到了房子;走近了卫斯理大学。
“你住在伦敦?”她又开口了。
“对!”我答道。
“哪一区?北区?南区?”
“北区——康柏兰那个方向。”
“康柏兰!”她重复道。“我希望我也是往那个方向走;我曾在康柏兰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
我试图揭开这个女人和我之间的面纱。“你大概是生在美丽的湖边吧?”
“不!我生在康柏兰郡。湖?我不记得有什么湖。我倒想去看看凌雾村的凌雾堡。”
现在轮到我突然停住了脚步;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竟然提到费佛瑞先生住的地方。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紧张兮兮地回头望了望。
一个男人毅力的实现(5)
“没有。我被你的‘凌雾堡’给吓住了;前几天我的几个朋友还提到它。”
“哦?不可能是我的朋友。费夫人已经死了;她的先生也死了;他们的女儿早该嫁人了。我不知道现在是谁住在堡内。如果费家还有什么亲戚住在那儿的话;我只能说;看在费夫人的面上才能爱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我们就走到了收费公路的收费站。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焦急地望着前面的站门。
“收费员是不是在看我们?”她问道。
收费员没有往外看。“这儿是伦敦;”她说。“有没有马车?我好累;也好紧张。我想马上跳到车上。”
我告诉她;我们必须再走一段路才能搭到车。然后我想把话题拉回康柏兰郡。可是我没有成功——她满脑子想着乘车离开这儿。
我们走了一会。一辆马车在我们前面十米处停住。一位男士下了车;我向车子招了招手;她抓着我的手拼命地跑着。
“太晚了;”她说。“我必须快一点;我要迟到了。”
“如果你不是朝杜克路去的话;对不起;我不能载你们。”马车夫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