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都在为你担心;如果你真遇上柏西尔;千万别乱发脾气。”
“不要担心;玛丽;我会控制自己的。”说完我们就分手了。
当天天气不错;我对此行充满信心。
女仆引我进入客厅;我递上名片后;请她通知女主人;告诉她我是为她女儿的事前来拜访。女仆随即出来请我进入小会客室。室内的壁上贴着大花的壁纸;桌椅沙发都是廉价品;房中央的桌上有本漂亮的《圣经》。桌旁临窗的椅上;有位身着黑服;戴着铁灰色手套的太太;正坐在那织毛衣。脚跟前蜷缩着一条气喘吁吁、老眼昏花的狗。这位太太;两眼锐利得令人不敢直视。坚毅的下巴、苍白的唇;一副很有自信心的样子——这就是葛太太了。
“你要告诉我安妮的事;说完快走吧。”她根本不让我有开口说客套话的机会;指着椅子要我坐;然后从头打量我。我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女儿失踪了;可是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些的?为什么?”她居然面不改色;好像死的是一条狗似的。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来告诉你你女儿死的消息?”我反倒辞穷了。
“不错;你对我或对她有什么企图?你怎么会知道我女儿的事?”
“上次她从疗养院逃出来;是我帮她逃到安全地带的。”
“你的行为大错特错。”
“我很遗憾;居然从她母亲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母亲就是这么说;没什么好遗憾的;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我说不出怎么知道的;反正我知道就是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的目的(5)
“我是由柯太太那得知你的地址;我本以为安妮的母亲或许关心她女儿的死活。”
“就这样?难道你没有其他的动机?”她仍是一副自信的态度;我反倒迟疑了。“如果你没有其他动机;我就谢谢你的来访。若你认为我应该表示哀悼;这身衣服刚好派上用场。”她说着脱下手套;换上另一副黑手套。“这样总可以了吧?再见。”她说。
她冷静的态度激怒了我。我脱口而出;把来的目的告诉她。“我来此是有其他的动机!”
“哦?说吧。”葛太太满意地答道。
“你女儿的死;牵连了一个我心爱的人。这事是两个人的阴谋;其中一个是柏西尔男爵。”
“真的?”
我留心观察她的反应;可是她脸上的肌肉一丝未动;那股坚定和自信也未曾动摇过。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你女儿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我不觉得奇怪;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对我有兴趣;我对你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那么我还是要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柏西尔早年的生活里有段秘密;我想把这个秘密挖掘出来;作为攻击他的武器。你大概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来找你。”
“哪件事?”
“你丈夫看见你和柏西尔在威明罕的教堂内那件事;和你女儿出生前的一些事。”
我终于闯过她处心积虑设置的栅栏。她的眼中闪出愤怒的光;手也开始不安地摸着衣服。“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是柯太太说的那些。”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手也不动了;恨不得把我丢出门外。“噢;我懂了!你以为你会找到一个苦命的女人;迫不及待地要她帮你报私仇?我早把你看透了;哈!哈!”
她停下来;自顾自地笑着;声音尖锐而愤怒。“你以为我在这儿是怎么过的?我在这原是个被人唾弃的女人;我要他们还我清白。多年的努力;使我恢复了名誉和地位;就算他们要说我闲话;也不敢公开地说;在教堂里我也有一席位;连牧师都要向我鞠躬。哈!在教堂里;医生的太太只奉献两先令;我可以放下两先令半。来;你过来;牧师从那边过来了;你看!”
她倏地跳起来站到窗前;牧师经过时果真举起帽子对她微微点头。“怎么样?你还认为我是个名誉扫地的女人吗?我有什么理由要帮着你报仇?”
这情况的确是我预先没料到的;我得另想办法来对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