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月姗姗来迟,看?也不看?他,径直坐下?吃饭,季青珣夹过来的菜也拨到一边去。
季青珣看出了她在闹脾气,但尚用着饭,有什么事稍后再说?也可,况他为了?赶回明?都,连日未曾进食,腹中正是空空。
虽有暗潮,但二人都相安无事地吃着饭。
主子不说?话,伺候的人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厅中虽站满了?人?,但一室寂静,只有碗筷不是轻碰的声响。
一刻钟后,李持月就停了?筷子,季青珣也放下?碗,侍从们端过来茶水漱口。
等撤了?膳人?都出去了?,李持月抱着手臂,慢悠悠说道:“让本宫想?想?,有人?一回来,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说?本宫水性杨花,对吧?”
季青珣心知是自己反应过分,失了?对公主应有的礼数,阿萝算是遭了?一回无妄之灾。
从前她何曾被这样的对待过。
季青珣起身,恭敬作揖:“我给公主赔罪,要?打要?罚任凭公主。”
“本宫倒想?打,”李持月心道我还想杀了你,“但是你科考在即,真打得下?不来了?地,倒耽误事。”
见她嘴硬心软的样子,季青珣绷着神色也松缓下来,看?来是好哄的气。
虽公主不计较了?,但他到底有错,之后还是要去受几板子的。
紧接着,李持月又把那老生常谈的话拿出来谈:“阿兄又在提让我招驸马的事了?,十一郎,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倒是真的,李持月的年岁已经不小了?,昨日皇帝甚至给她列了一个名单,让她从里面挑一个,便是不认识的,也可招来明都相看相看。
她甚至念出了?几个名字,暗自?玩味地去瞅季青珣的表情。
季青珣并未看?她,这一回也没有说“你再等等我”之类的话。
他其实?极不喜欢说?这些话,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让自己的女人独自承担那些压力。
可他又知道,现在自?己和公主的身份地位是弥天的差距,不说?这句,他还能说?什么呢?
年幼时,阿萝第?一次脸红,就是开玩笑似地说要招他做自己的驸马,那时季青珣嘴上答应,实?则一笑置之。
可从什么开始,他便当真了?呢?
两个人想府中相互陪伴、相互扶持,他也默认了?阿萝就是他的人?,也不会再有别人?。
可阿萝年纪到了?,整个明都都在盯着她的婚事,那些候选的名字里,却不可能有他。
也是为这,他才更?加紧锣密鼓,将自?己出仕、和李牧澜正式对上的计划提前。
他瞒着阿萝做了?太多的事,既然她想?让自?己做她的驸马,那这个愿望总该尽力实现才好。
可这一回,季青珣没有再让她去拒绝,只问她:“阿萝从前一直说?,要?我做你的驸马,此心永志不改?”
这话问得李持月一噎,她迟疑地点头,“自然。”莫非季青珣现在就想?让自?己跟阿兄开口,招他为驸马?
没想?到季青珣却笑,说?道:“若当推拒不过,阿萝无妨先相看相看。”
她眼中浮现茫然,尚来不及说?什么,就猛的被拉住了手。
季青珣话说?得很?慢,也很?清楚,像是要?刻在石头上一般凝重:“阿萝就选那国公府的世子吧,他是个病秧子,只要?他死了?,阿萝就能清静很?久,放心,只是权宜之计,阿萝连见都不必见他。”
哦——她明?白了?。
季青珣是想让她担一个不祥的名声,让她好长长久久地被拿捏在他手里。
真是个天生的坏胚子。
她自然不同意:“若为了你我的姻缘,而去戕害无辜之人?,那……上苍不会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