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是她让季青珣把传位诏书给她,季青珣仅凭那?宇文家后人的身份,如今不是季相,也不是驸马,那?他就?什么狗屁都不是。
李持月想得?极为?清楚,她要拿到传位诏书!
但这诏书总不能生抢……
李持月并非不惦念上官峤,可眼前的事情?太大,容不得?她抽空去想了。
“所以……前世你夺了皇位,原本打算如何处置我?”她轻轻搭上季青珣的手背,偏头看?他时,唇瓣擦过他的额头。
先前阿萝根本不肯听他解释,现在突然计较起?前世的事,让季青珣心跳加快。
他说道:“我原是想等你好好生下孩子?,再出宫换个身份进宫做皇后,我们仍是夫妻,一家人绝不分离。”
李持月鼓起?腮:“你让我做你的皇后,帮你管束满宫的女人?”
“怎么会呢,”他握紧她的手臂,“不会有别人的,后宫只有你一个人。”
“那?韦玉宁为?什么会在皇宫里?”
“起?初是为?了让韦琅从乖乖听话,才让韦玉宁住进后宫,后来因政事和不敢见你,我就?没有去过后宫,也忘了这个人还在宫里……”
就?因为?一时的疏忽和想不到,就?让季青珣整整痛苦了二十年。
李持月不再说话,眼底浮现出挣扎,好像在要不要相信他之间拉扯。
季青珣如见希望,
“阿萝,除了篡位之事,别的我都绝没有伤你之意,你是我身心相与的妻子?,我只盼自己能安守住你。”他声音轻柔得?像怕惊动一只停驻的蝴蝶。
李持月
她见沉默得?差不多?了,才委屈着问?:“今生你当真?不做皇帝了?”
然而不等季青珣回答,又说道:“算了,你已经不止骗了我一次,凭什么又让我再信你?话一句比一句好听,骗得?我嫁给你,怀了你的孩子?,还失去了所有被你关了起?来,我的四?个人也死在了韦玉宁手里……”
一想到知情?他们跪在雪地上的样?子?,李持月不用演,眼睛自动就?红了起?来。
见她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季青珣最要紧的是安抚住人,“赔给你,十一郎都赔给你。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的人就?是你的人,我会辅佐你的。”
李持月等的就?是这一句,噙着眼泪问?:“那?你不为?宇文家沉冤昭雪了?”
“该做的我前世都已经做了,不必再多?搭进去一辈子?,阿萝你若登基,看?在我鞍前马后的份上,还宇文家一个真?相,就?够了。”
他好像真?的不想做皇帝了。
“那?传位诏书给我烧掉,不然我怎么相信你。”她伸出了手来。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但季青珣并未带在身上,将她手牵住:“明日带给你。”
李持月显然对这空头应诺不大满意,将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拉下去,从他怀里离开,扯过被子?就?要睡觉。
季青珣贴了上来,把人拢回来,“闹什么脾气,我当真?没带。”
她不理。
“当真?睡了?”
还是没人应声。
季青珣贴着她圆润的肩头幽幽开口:“你身上沾的还没擦干净……”
李持月一下睁开了眼睛,气得?又打了他几拳,季青珣扯住了她的手,把人镇压得?死死的。
他借机又亲住了人,高挺的鼻梁压下,边亲边咕哝一声,“浑身上下的都是我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