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丑,远看也看不出来,谁能靠这么近看你的耳朵呀,没?事?,很快就能长好了。”
季青珣安慰她?,仔细地上来一点药,还亲了亲她?可爱的耳廓,顺势将散落的发丝收拢好,不让沾上药膏。
李持月被他伺候得细致,心里还惦记着这厮发烧的事。
“你让人去抓药了不曾?”
季青珣摇头:“这点病自己就能好,十岁习武的时候,就是断了腿也是要扛着石碾站足时辰,这不算什么。”
季青珣除了在枫林行宫的时候提过几句,李持月还未问?过他进公主府之前的经历,毕竟说什么逃难都是骗人的假话。
她?问?:“你在进公主府之前,是怎么过的?”
“总归,不是人过的日子。”季青珣不甚在意道。
所有人都要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他,季青珣活得像一个容器,被他们灌输进学识、武功、心计,还有仇恨……
李持月听着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满意,“可我想知?道。”
她?想知?道他便说。
从龟兹的祖父说到苍山的老师,再说到明都季宅,把一个个人的本事?学到手,再离开,总归不过一个人的颠沛流离,只有血汗没?有眼泪,直至麻木地认清世间不过如此,人生寡淡而无趣。
他从来没?多大?的野心,只是以为自己做到了宇文家期望的,回头了,还能好好和阿萝过日?子罢了。
季青珣刻意模糊了那些痛苦,可在他的讲述下,李持月还是能管中窥豹,知?晓此人是在怎样极端的环境中长大的。
前世若说李持月一生顺风顺水,只在季青珣身上绊了一个大?跤,那季青珣的一辈子,都未见什么轻松的时候,就算是在公主府也一样?。
但他过得不高就是欺骗她的理由吗?
李持月安慰自己,不必可怜他。
季青珣说完了,道:“吃饭吧。”好像未期待她对此有什么反应。
“嗯。”李持月从他腿上下来。
将马车上小桌板放下,两个人一道用起了午饭。
季青珣牵着她下马车走了几圈消食,等上了马车,他还抱着她?。
“热……”李持月翻脸不认人,要挣脱开。
“发了虚汗对身体好。”季青珣就是不撒手,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抱着她?。
两个人悠闲得跟出游似的,静静欣赏着隔岸的风景。
对岸有一间茅草屋,就在临水的山脚,万重?碧树压青檐,风来淅沥若雨声?,让李持月想起府中收藏的那些山水名画。
“不知?道里面住着一个怎么的神仙。”她突然?羡慕起来。
季青珣枕在她?的颈窝,柔声?道:“你要是喜欢,往后我们也可以造一间这样的小屋子,闲看四时花开花落。”
李持月感动于造物的绮丽,没?有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回去的路走得比来时慢,但有季青珣陪着,李持月偏偏就是安心,而且她?也不急着回京。
入夜了,正好进了城,找了客栈落脚。
“一间最好的客房。”季青珣说道。
李持月敲了一下他的手臂,对掌柜的说:“两间!”
“不睡一块儿,要是有歹人,我怎么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