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寰摆手道:“这不是谁对谁不对的问题,常言道:长幼有序,主客有别。咱们立身江湖,替天行道,最重要的是知礼,辨义,然后才能谈到养廉,明耻。如果连礼义都可不顾,岂不真成了聚众凌寡,仗势欺人的盗匪了吗?”
孟宗玉惶然道:“霍大哥这么说,我和师妹如何能安。”
霍宇寰道:“我说的是咱们旋风十八骑立世的根本,并非只是对待你和林姑娘,对任何人都应该一样。想不到我多年的苦苦的勉劝,竟是如此白费,未免太令我寒心了。”
铁莲姑突然跪下,哭道:“大哥,是我错了,我是个庸俗的女人,辜负了大哥的苦心,我……”
韩文生和其它弟兄也一齐跪了下来,垂首道:“我们都知道错了,只求大哥息怒,宁愿领受责罚。”
霍宇寰热泪盈眶,凄然苦笑道:“我在秘谷就曾经嘱咐过你们,而且要三弟特别郑重交待,今天仍然做出这种可耻的事,你们心里,何尝还有我这个大哥?”
孟宗玉听得悚然而惊,连忙也随着众人跪下来说道:“霍大哥若不息怒,小弟也无地自容了。”
他这一跪,站着的就只剩下曹朴和荷花两个了,荷花不愧善体人意,连忙拉住霍宇寰的衣袖,轻声道:“伯伯,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生气?看在孟叔叔和曹爷爷份上,撇过这一次,快叫他们起来吧!”
曹朴也道:“事情已经做过去,只要知错能改就好了。霍老弟,你毒伤初愈,身体很虚弱,千万不要气怒才好。”
霍宇寰长叹一声,挥挥手道:“都起来吧!”
荷花笑道:“好啦!伯伯答应不生气了。”急忙拉起孟宗玉,又跑去拉铁莲姑。
霍宇寰接着道:“今天全看曹老爷子和孟兄弟的情面,暂不追究,再给你们一次补过的机会,现在林姑娘仍然下落不明,罗三弟也不见如约赶来会合,可能都已出了意外,咱们不能这样坐等下去,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韩文生道:“就请大哥吩咐。”
霍宇寰道:“目前最可疑的地方,只有同仁堂药铺。你快把弟兄们分配一下,先派人彻底搜索这片竹林,然后布置桩卡,留四个小兄弟守卫此地,其余饱餐之后,分批进城到同仁堂药铺会合。”
曹朴道:“现在天色未暗,霍老弟准备如何动手呢?”
霍宇寰道:“正因为天色未暗,他们才不会防范,若要搜查,也比较方便。”
孟宗玉道:“难道就这样大批人硬闯进去?”
霍宇寰道:“当然不能这样。咱们先改装一下,兄弟们都扮成小贩模样,分批潜入城内,暗中将同仁堂包围监视,然后,由你我二人陪着曹老爷子正式出面,指名求见曹乐山。”
孟宗玉道:“万一他推辞不见呢?”
霍宇寰道:“老爷子是曹家族长,为了追寻祖传青虹宝剑而来,他没有理由可以推辞。”
孟宗玉道:“如果他根本不承认是老爷子的同族,又怎么办?”
霍宇寰笑道:“他既以世代名医自诩,岂能不承认与曹家的关系?”
孟宗玉道:“见到以后又该如何对付?”
霍宇寰道:“咱们的目的,在查证他是否就是那冒名元凶,老爷子的目的,在惩处叛族败类,替被害的族人报仇,无论为公为私,都不能放过他,但必须尽量生擒活捉,要使他亲口将各种罪孽吐露出来,接受应得的制裁。”
曹朴道:“如何处置我都没意见,只希望行刑地点在曹家祖茔,叫他面对着祖先,引颈受死。”
霍宇寰轻吁道:“话虽如此,那厮武功不弱,又有神剑为助,到时候,也许由不得我们,只好将他当场格毙。”
铁莲姑自从受责以后,一直没有开过口,这时吶吶地道:“大哥,我是不是也跟您一同去?”
霍宇寰道:“不,你带着荷花,暂时留在这里,不必进城去了。”
铁莲姑自然不情愿,却已不敢争论,奇怪的是,荷花居然也没有吵着要跟去。
人手分派妥当,大伙儿用罢干粮,陆续分批入城。
霍宇寰进食后略作调息,未牌过了不多久,体力已渐渐恢复,便和孟宗玉陪着曹朴,连袂同返兰州城。
抵达西关大街的同仁堂药店前,霍宇寰亲自到前街后巷巡视了一遍,见韩文生和众弟兄都已经分布在恰当位置,才由孟宗玉上前敲门。
同仁堂药店歇业已久,大门紧闭着,里面静悄悄地,敲了半天,毫无响应。
曹朴诧问道:“难道风声泄漏,那厮已经逃走了,只留下空屋?”
霍宇寰道:“不会的,刚才韩四弟还看见有人出来买过东西。”
正说着,门里有个妇女声音问道:“是谁呀?”
孟宗玉道:“这儿是同仁堂药店啊?请开门。”
门里答道:“药店早就歇业了,要买药请到别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