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煌早已凝神蓄势而待,准备一旦看清那人的面貌时。立即抢先出手。
可是,当他突然见到那帽沿下显露出的面孔时,却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他微微一征的刹那,忽见寒光一闪,一片蓝汪汪的东西,已由那人掌中飞射而出。
那东西其薄如纸,锋锐似刀,来势决逾闪电惊鸿,刚一闪现,便到了面前。
陈煌大喝一声,怀拐击去。
他出拐不能说不快,谁知竟击了一个空,那东西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迎着们杖市出的劲风,忽然一升一沉,绕了个弧形,穿透发丝,输入广陈锐的头顶的“百会穴”。
“百会穴”是入史最脆弱的死穴。陈煌只觉顶门上一麻,顿时真气尽泄,“蓬”然一声,拐杖脱手,人也摔倒地上。。
他奋力挣扎想再站起来,无奈已力不从心,只能怒目瞪视着对方,喘息着说道:
“你……你……你……”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头一歪,便断了气。
他虽然看见了帽檐下那张脸,却永远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那人冷笑一声.拉下帽沿,缓步向门口走去。走到尸体前,微微俯身.伸手分开了陈煌的发髻。
奇怪的是.陈煌的‘百会穴’上只有一线殷红的血痕,那片蓝汪汪的暗器.竟然消失无踪了。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抹去血痕,仍将发髻拢好,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尸体胸前。
待一切都布置妥当后,这才抖一抖披风,反手带上木屋门,扬长而去。
他的举止.仍然是那么缓慢,那么从容,就像他只是来“陈家酱园”买了两斤酱油,而不是杀了五六个人。
天色慢慢暗下来。街上店铺都点亮了灯。
只有“陈家酱园”的大门仍紧紧闭着,既无灯光,也没有人声。
林雪贞探头向门缝里张望了一下,道:“里面没有人呀!咱们别是找错地方了吧?”
霍宇寰道:“决不会错的,你瞧,这儿不是陈家普园的招牌么?”
林雪贞道:“可是。天刚黑不久,为什么就关了门,连个灯也不点?”
霍宇寰也觉得有些跌跷,翻身下马,低声道:“你在外面等着,待我进去看看。”
林雪贞连忙跳下马来,道:“大哥,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霍宇寰未置可否,举手试了试,店门应手而开,竟是虚掩着的。
再看门闩,业已折断,断处裂痕犹新。_
霍宇寰浓眉一皱,向后挥挥手,道:“把马匹牵开,准备兵刃。”
林雪贞点点头,急将马匹牵走,拔出长剑,上前问道:“发现了什么?”
霍宇寰哑然遭:“情形有些不对,恐怕发生了变故。”
林雪贞道:“不会吧?你不是说,这里的负责人‘钻天鹞子’陈一山,武功很高,又是个老江湖吗?”
霍宇寰道:“正因如此,才使人生疑。陈一山处事一向稳重,绝不会让店里的人全都离开,而不派人留守。”
林雪贞道:“或许他们都睡了……”
霍宇寰摆摆手,道:“不要胡猜,你在这儿守住门户,听我的吩咐行事,同时要注意外面有没有人窥伺。”说完,深吸一口气,举步向里走去。
前院临街,是一栋低矮的瓦屋,算是‘陈家酱园’的店面,此外,便是一排排数以百计的酱缸。
霍宇寰凝神提气,绕过瓦屋,直奔后院。。
突然,他心头一震,整个人呆住了。
后院中横七竖八,倒着满地死尸,一望而知,正是店中五名伙计和饲养的养犬。
霍宇寰浓眉挑动,环目精光暴射,脚下微顿,身形疾闪,掠到木屋门前。
掌势虚按,轻轻推开了屋门。
屋中情景,更使他从心底冒起寒意。
他简直不敢相信,经自己一手创设,如此秘密的暗舵,竟会被人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