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渊早就知道沈定安不甘心困于京中,做个人人嫌弃的纨绔,他的心在大漠,一心只想像父兄那样在戈壁上飞驰,不愿意做个笼中鸟。
还是断了翅膀的那一种。
楚少渊自是知道他的理想,可他早年也答应过沈定邦,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他许下承诺,就不能轻易更改。
若非如此,还怎么立于朝堂之上,统御九州四海?
但沈定安的痛苦,楚少渊却也比谁都明白,他也是有些进退两难。
楚少渊叹了口气,对苏轻窈道:“他今日进宫同朕说,最近边关不太平,罗孚多有调兵动作,甚至还派过先锋军连夜偷袭城关,想要进城抢夺粮草。”
苏轻窈一惊,她一下子就担忧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是否要打仗了?”苏轻窈问。
楚少渊摇摇头,安慰她一句:“还没到时候。”
苏轻窈皱起眉头,她忍耐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可是……可是曾经……”
可是曾经的大梁跟罗孚却没有这一战,换句话说,前一世两国没有彻底闹翻,直接撕破脸开战。苏轻窈知道边关一直不太平,沈将军一直驻守边关,就是为了保住大梁的门关,不让罗孚人通过溧水进入中原。
她没想到的是,现在的情况更甚。
说起战事,楚少渊便严肃许多,他对娄渡洲挥挥手,娄渡洲就领着宫人们下去了。
这些事,他是可以跟苏轻窈商量的。
楚少渊才道:“可能是因为互市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朕在边关增兵,罗孚那边几次三番突袭溧水城关,似乎对朕的做法很不满意。”
他冷笑一声,继续道:“朕倒要看看,他们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苏轻窈抿了抿嘴唇,握住他的手:“陛下,咱们大梁有一望无际的麦田,有山川、河流、平原、高地,我们富饶丰产,自是不怕漠北的饿狼。”
“咱们不怕他们,若要战,便战。”苏轻窈坚定地说。
前一世,罗孚几乎成了楚少渊的心病。
因为没有陆续增兵,互市也并未设立成功,对罗孚这一战始终没有打起来。旁边的柔然、月氏立场不明,而南部的诸多部族也一直没有彻底收为己用。
这种情况下,楚少渊是不能有大动作的。
那时候楚少渊年轻,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大梁在经历过隆庆政变后,其实经历过很长时间的混乱,一直到先帝时才平息下来。先帝为了休养生息,采用皆是仁政,到了楚少渊这一代,好不容易才有富饶景象。
从建元元年开始,国势好转,在接连四年丰收之后,百姓生活富足起来,着才有了如今的歌舞升平。
对于曾经年轻的楚少渊来说,能不乱,自然还是不乱为好。
但正因如此,罗孚这个祸患却越发壮大起来,说不定到了什么时候,就会一举暴起,吞掉沃野千里的中原。
重生回来,在听过两位大师的批命,楚少渊想了很多。
虽然直到他殡天大梁都是好好的,但他可以肯定,大梁国祚走到尽头,一定跟罗孚有着巨大的关联。
这一次,他不打算忍着了。
趁着罗孚还只是个漠北小国,趁着他们还没被养肥,他提前开互市,就是为了拉近同柔然月氏的关系,而南方哥部族,也早就派了使臣过去,用尽一切努力劝和。
他相信,罗孚总有被他一举攻下的那一日,只要做好准备,大梁就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