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五一口将手里的饼子咽下肚子,又开口问道:“那第二个错误呢?”
“你看看那边的百姓,吃饱了之后无所事事,势必会滋生祸端,巡抚大人应该以工代赈,令灾民尽快清理火场残余,之后再广进耕牛、粮种,以鼓励灾民们尽快复耕。这样,我们分田才有意义。”
侯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王存孝说道:“你真是个神人!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有本事。”
王存孝是个喜欢卖弄的人,就从他当日在的队伍里的一声叹息,引出了今日这许多事情来。
可像侯五所说,他又的确是一个自视甚高,却活得穷困潦倒的人。
就是这样满腹经纶偏又无处施展,才造成了他的这个性格吧。
这时,一名衙役快步跑到胡廷宴身边,将之前王存孝投递到巡抚衙门的信,递给了他。
“府台大人,这里有一封信,指名要给您过目的,大人请看。”
这衙役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嗓音,正在高谈阔论的王存孝一扭头,就看见了胡廷宴带着满脸的揶揄之色,正静静的望着他。
“拿下这两人,他们是叛贼之首!”
胡廷宴一指王、侯二人,展开了信纸。
两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几个一拥而上的衙役给捆了起来,扔在了马车上。
等到胡廷宴将信看完后,皱眉问道:“这信是你写的?”
王存孝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倒霉,这真是耗子给猫拜年,白送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学生。”
“贼首叫徐什么?他现在何处?”
王存孝说道:“大人,贼首叫徐鸿儒,现已烧死在城南,其余被裹挟之众则一哄而散,各自返乡了。”
胡廷宴点了点头,说道:“本官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若是你们再度在长安县设下埋伏,以赚取本官,那本官不是自投罗网了?就像你们二人一样?”
王存孝思索了片刻,说道:“官仓存粮不足半月之用吧?学生已在信上详细描述,拿到这笔钱财之后应该如何。若只是为了调取大人,学生又何必多此一举,又何必在此等候呢?”
胡廷宴听到这里,已然信了七八分,但同时对面前这个读书人有了更深的忌惮。
因为在信上,王存孝不但猜出了他的粮食是来自官仓,并且还贴心的为他献上了几条计策。
王存孝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喜欢卖弄的性格会几次三番的将他置于险境,但最后还是会救他一命,并为他送上锦绣前程。
胡廷宴没有再耽搁,除去城内维持秩序所必要的衙役和兵丁外,他带着五十几号人,押着十几辆大车,就赶去了长安县。
当然,他没有忘记带上五花大绑的王、侯二人。
等到众人赶到长安县,并将车队驶入那个小院子时,院里的那几个大汉早就逃远了,遁入了县城内。
想必他们在门口留有放哨的人,远远的见到衙门里的人到达之后,就四散奔逃了。
院子边上停着几辆大车,上面已经摆满了樟木箱子。
胡廷宴走上前去,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顿时闪花了他的眼睛。
那些人已经将所有的箱子都从地里挖了出来,摆满了整个院子。
但他们带走的着实不多,可能也就每人抓了几锭而已,连马车上的都来不及推走。
“府台大人,这坑里还有一具尸体!”
被绑缚在马车上的王存孝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又猜对了。
那人果然死了。
师爷指挥着衙役们搬运着这些箱子,胡廷宴望着王存孝,想起了那信上留下来的计策,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太危险了,留在外面只是个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