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存孝正在整理那些资料,一米多高的樟木箱子,里面所装载的资料可谓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而这也是三宝太监七下西洋所留下来的瑰宝。
袁可立也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图纸,他摸索着那略带粗糙的牛皮纸,仔细的查看着上面的字迹。
“抚台大人,幸不辱命!现在就该将我等缉拿,发配辽东了。”
袁可立点了点头,说道:“那刘一焜已经猜出来了,此事与本抚台脱不开关系。”
“那是必然,但无论是刘一焜、还是刘一燝,也都只能吃下这哑巴亏,无法再继续追究。”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做到天衣无缝的,只要海船造出来了,那明白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刘一燝应该更加担心袁可立将此事捅咕出来才是。
袁可立看着王存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依计而行吧,但本抚台尚有一事,不知你是否有办法?”
“学生斗胆一猜,大人是为了那三个千户所而烦恼吧?”
这其实并不难猜,袁可立自行募兵,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海战并不同于陆战,其中不为人知的门道非常多,不是门外汉轻易就能了解的。
二来,就是海军也不同于陆军。
不客气的来说,海军应该具备更强横的身体素质和军事素养。
毕竟陆地上即便是吃了败仗,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在海上,船只若是损毁,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那三个千户对袁可立阳奉阴违,根本不把巡抚大人放在眼里。
因为他既无兵、又无将,连海船都没有,跟蒙古海军司令有什么分别?
“这些人是待价而沽,自忖抚台大人奈何不了他们,所以行事才有恃无恐。不过,学生倒有个办法。”
袁可立闻言说道:“你有何办法?他们三个明显暗中通过气了,私底下是有所勾连的。”
“大人何不分而治之?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二桃杀三士?”
袁可立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他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本官倒有些不舍得放你走了。”
王存孝却是深深一揖,说道:“学生多谢抚台大人错爱,但学生依然犯下大罪,实在不宜留在抚台大人身边。”
袁可立又何尝不知道呢?
按照大明律,明火执仗者该斩,但未抢掠到东西者,流放三千里。
此去辽东,按照路程算,是完全够格的。
第二天。
王存孝犯罪团伙齐齐被捉拿归案,袁可立当庭审理此案,将刘一焜也叫了过来。
当堂审案的时候,袁可立提出捉拿案犯的现场,并无搜索到金银财物,问刘一焜家里究竟丢了什么东西。
刘一焜也没有想到,这老头这么做的出来。
他本来想多多报失一些财物的,但一来案犯很快就被捉拿,缺少转移财物的时间。
二来,他也的确不愿意将此事再继续追查下去,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烦事来。
那些图纸虽然很贵重,但既然现了世,那就是烫手的山芋了。
想到这里,刘一焜也顺水推舟,表示并无丢失财物,而这一切都在王存孝的计划之中。
袁可立依照大明律,当庭判了这五十来人流放之刑,发配辽东以充军。
就在王存孝坐海船出发没几天,袁可立就迎来了监军即将到达登州的消息,让他前往迎接。
而袁克立和王存孝,两人都没有想到,这提前出发的短短几天,将成为两人日后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