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罗晶晶立刻否定,言之凿凿,“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了。要是真的不喜欢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能勉强。”
多么不讲道理的维护啊。
宴随笑起来,虽然她的情感世界正经历一遍浩劫,满目疮痍,但至少她还有个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好朋友,只是头上这顶绿的发光的帽子,她实在放不下尊严同别人提起。
罗晶晶还有别的事要说,正好可以扯开话题:“阿随,你看到那些说是你但其实不是你的照片没有?”
“嗯。”宴随正在研究vpn,回得漫不经心。
“那是混淆试听。”罗晶晶说,“最开始爆出的都是你的照片,杜承关掉ins也来不及了,吓死我了,是祝凯旋他们想的法子。”
“们?”宴随抓住关键字眼,“还有谁,傅行此?”
罗晶晶:“肯定啊,不然呢。”
呵。宴随扯扯嘴角。
罗晶晶是宴随大学时代合租的室友,两人一见如故,加上都是锦城人,生活习性相近,共同话题颇多,迅速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后来毕业后宴随读研,罗晶晶没再继续深造,先一步回了国。
现在宴随也回国来,自是要把感情进一步发扬光大,两人天南地北地扯了好大一通,一直到家里佣人敲门来催宴随吃晚饭,她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宴随没换衣服,穿着浴袍,毛巾包着头发就下了楼,一路上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通话内容,罗晶晶这家伙,提祝凯旋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
拐过楼梯的转弯,偌大的客厅便展现在眼前。
宴其盛和宴连都回来了,加上罗子琴,三人皆已经落座餐桌旁,就等她了。
宴随记得原本家里餐桌的位置是父亲和母亲在长桌的一边,她和宴连在另一边,但现在,位置变成了父亲和宴连在同一边,两人在餐桌上还不消停讨论公事,远远地,有“开发”“供应商”等字眼传入她的耳朵。
看到她下来,父女俩热火朝天的讨论勉为其难暂停一下,目光凝聚在她身上。
宴随脚步不停,再走近些,淡淡问候三位:“爸爸,妈妈,姐姐。”
“回来了。”好几个月不见了,看到小女儿,宴其盛脸上并不像往日一般展露久别重逢的慈爱微笑,稍显冷淡,下颌角崩得有些紧,像在忍耐些什么,“吃饭吧。”
宴连则扯开一个客套的微笑,点头示意。
宴随垂眸,在罗子琴身旁入座。
宴连还要继续和宴其盛说工作上的事情,让罗子琴给拦了:“连连,先吃饭吧,你爸爸忙了一天,让他休息一会。”
“嗯。”宴连不露声色地应了一声,没再继续。
宴随对这一波暗流汹涌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端了瓷碗,去舀面前隔了两道菜之外的鲜蔬汤。
随着伸手,两截洁白的皓腕从宽大的浴袍袖子里露出来,被灯光照得几乎要反光。
“阿随,妈妈送你的镯子你怎么没有戴?”罗子琴突然问。
宴其盛和宴连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宴随手臂上。
宴随默不作声地舀了大半碗汤才把手臂收回来,眼睛没看任何人,平静地进行配合:“洗澡摘下忘记戴了。”
哪来的什么手镯呢?不过是罗女士引出生日话题的幌子罢了。
罗子琴很满意宴随的配合,装作不经意地和宴其盛解释:“咱们结婚的时候你妈给我的镯子我给阿随了,本命年生日本来应该好好过一下的,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吗,也没顾得上操心太多。”
宴其盛意外,这才记起自己竟疏忽了小女儿的生日,眼底不由得闪过些许歉疚,看宴连头也不抬地低头抿汤,他清了清嗓子:“阿随,爸爸这几天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你看你喜欢什么,爸爸给你补上。前段时间姐姐过生日我给她买了辆车,要不爸爸也给你……”
“我不要车。”宴随拿餐巾印了下嘴角,直起头来,看着宴其盛,“我要滨城的度假酒店。”
不到18周岁,宴随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尽管前几年她常年不在国内,但目前为止她名下也已经有三辆车,车这种东西,对她而言不是什么稀罕物。
宴其盛要是想拿区区一辆车来打发她,未免太小瞧她。
宴其盛一开始是做工程起家,生意不温不火,小老百姓里头混个有头有脸,但上不了大的台面,后来娶了罗子琴,罗子琴带来一笔丰厚的嫁妆,这笔钱加上罗家的人脉关系,助宴其盛牢牢抓住了机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后续,宴家的产业发展到各行各业,大到房地产珠宝酒店,小到超室干洗店,遍布锦城。
短短二十多年,“宴森”二字,锦城人人皆知。
对于如今的宴家来说,罗子琴那笔嫁妆也就买得起一只车轱辘,带来的人脉关系更是不值一提,但是没有那个开头,宴家有没有今天还真说不好。时运,宴其盛与生俱来的商业头脑,还有罗子琴孤注一掷不顾父母劝阻的投入,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