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握紧镰刀,全身俯身向下,以快速俯冲的姿态朝着那魔人冲了过去。
手中的镰刀快速绕过手臂直接握在了掌中,她脚尖一点临空跃起,镰刀刀刃直接扫过站在地面那人的脖颈。
只听得咔嚓一声,魔人的脑袋掉落到了地上。
容芳苓正要舒一口气,却看见地面那脑袋竟还露出一张痴迷的笑:“我终于见到您了……”然后不远处站立的身躯缓缓弯腰,将那头颅捡了起来,重新按在了脑袋上。
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开几步,握着镰刀目光警惕得看着这魔人……怎么回事?
重新安放好头颅的魔人恭恭敬敬的朝着容芳苓行了一个优雅的礼,然后单膝下跪叩在容芳苓面前:“尊敬的主人,我在骨崖等了你万年之久,您终于再次出现,却迟迟不越过重冥河,我实在无法再忍耐,便违背誓言,渡过冥河来与你相见。”
身后的衡栾差点被这魔人优雅的姿势闪瞎了狗眼……这人什么情况?是谁?
容芳苓握着镰刀横在他脖颈下,身上的灵压依旧未减:“你是谁?我收的小弟无数,可不记得你。”
“你曾渡河来到骨崖,在骨崖召唤了我。”那魔人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仰头用一种格外憧憬、崇敬的目光看着她,“在我尚未适应此界之时,只能依附在地面的枯骨中,仰望着这片天空,等待着有一日可以从枯骨中出来。我等待了一日又一日,一日又一日,终于化骨成形,从地面站立而起。但是待我成形之后,骨崖中却再无您的气息,仿佛您从未存在过……幸运的是您召唤我时留下了一滴血,这滴血连接着您的灵魂,让我重新找到了您。”
容芳苓当时的表情是彻底的茫然,不仅茫然,甚至还有一丝懵逼。她扭头看了一眼衡栾,衡栾更是莫名其妙回瞪她——你看我干啥,我哪里知道你那个时候干什么了!
她记得当年横渡重冥河后到达过骨崖,却因为骨崖一片荒芜,她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啊。
等,等等……容芳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当时抵达骨崖后,她还曾在那片荒芜的地方绕了一圈,因为没找到什么宝贝,还发了一通火,握着龙骨玄蕊剑砍碎了不少东西。还曾有一片碎骨飞溅而起划破了她的手腕,确实流了不少血。
她之所以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当年她已是渡劫期修为,却能被区区一片碎骨划破血肉,觉得十分诧异,也更让她对骨崖这个地方表示十分的不喜欢:「什么破烂地方,千辛万苦找过来,连个好东西都没有。就算有个强点的怪物都行啊,好歹还能打一打,哎。」
那时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了,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召唤一类的事啊。
难道是……后面那句?!
就算有个强点的怪物都行啊,好歹还能打一打,哎。
就算有个强点的怪物都行啊,好歹还能打一打,哎。
就算有个强点的怪物都行啊,好歹还能打一打,哎。
脑海里重重重复了三遍最后一句话,她整个人有些懵,甚至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跪在地上的魔人:“你是那个……强点的怪物?”
“我来自暗黑巢穴。”魔人缓缓抬起头,“是黑暗巢穴中的第三魔神,臧司。”
修仙界有一个似乎既定的法则,就是所有修仙者修炼升阶,目的都是飞升往上,去到那遥不可攀的天际。但既然有天际,自然也有更深处黑暗、深处更下层的地方,那就是暗黑巢穴。暗黑巢穴存在于另一个完全不同于修仙界维度的世界,却又与修仙界重合,暗黑巢穴中所存在的大部分都是妖兽和魔物,也有一统妖兽魔物的魔神。
魔神性格各有不同,有些魔神喜欢停留在暗黑巢穴内哪都不去,而有些魔神如臧司,就喜欢去往各个不同维度的世界去寻找高强者厮杀缠斗。为此他通过秘器在各界留下了阵法,当那些人需要他,并且召唤他时,他就可以穿越黑暗巢穴前往对方世界。
有时候他会大开杀戒,有些时候他会选择帮那些人完成心愿,然后吞噬对方的血肉和心脏。
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召唤臧司的阵法被一个修仙者绘画了起来,深埋在骨崖底部,只是那修仙者最终似乎也没有召唤出臧司,便气绝身亡了。
这个阵法就这样被停留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直到白骨覆盖,彻底看不到它最初的形态……偏偏某一日,容芳苓来了,她因为迁怒骨崖,击碎了许多白骨,露出了那个仍埋在底部的阵法。并且误滴了鲜血,召唤出了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