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腊月二十的时候魏壇和林承平终于从兵马司回来了。
魏城叫了人过去接他们。回来之后就让人将他们带到花厅来见他。
两个人身上的衣裳早就脏的不像样子了,头发也蓬乱着,面色苍白,眼下青黑。
以往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堂里面都有人伺候着,养的他们两个人甚是娇贵,哪里吃过这种苦?屁股和大腿上的棒伤估计也没有好,走路的时候都一拐一拐的。
原本还有两个侍卫扶着魏壇和林承平的胳膊,就被魏城眼一横,沉声的说道:“让他们自己走。”
侍卫应了一声是,收回手默默的退了出去。
魏壇原本就很怕魏城,以往见着魏城的时候就如同老鼠见着猫,大气都不敢踹一下。现在顶、着他锐利的目光,只觉得心中发颤,恨不能把头低头脚底下去才好。
林承平虽然没有魏壇那样怕魏城。总觉得魏城对林清瑶很好,他做小舅子的,魏城还能拿他怎么样?但是现在,偷眼见魏城眉宇间满是凛冽,心尖上一抖,忙也低下了头去。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往前走。明明才一段很短的距离,却被两个人慢腾腾的磨出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
魏城也不催促他们,冷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磨蹭。等到两个人终于在他面前站好,他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这十日的滋味如何?你们两个可有什么感想?”
这十日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的,魏壇和林承平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次这样的滋味了。至于感想。。。。。。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好像其实也没有什么感想。反倒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儿埋怨魏城为什么不叫人去跟兵马司的人说一声,放他们两个人出去。
于是这会儿林承平壮了壮胆子,还是问道:“姐,姐夫,你,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两个出来?”
两个人刚被抓进兵马司,里面的人要对他们两个打二十棍子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叫嚷起来,说他们是淮安侯的弟弟和妻弟。
原本以为兵马司里的人肯定不敢动他们,但是没有想到反而打的更狠了。其后被关押在兵马司的那十天里面,他们两个也不止一次的对狱卒表明过他们的身份。
甚至还跟狱卒说,只要他去淮安侯府通风报信,事后肯定会大大的赏他。但是压根就没有人理会他们两个,反倒大声的呵斥他们两个,叫他们老实点儿。
两个人又都想着,这里的人不相信他们的话没有关系,他们一直不回去,家里的人肯定着急,到时就会遣人出来寻他们。
淮安府的侍卫岂是一般人?只要有心要寻他们,无论他们在哪里肯定都能寻得到。
但是没有想到,这十天里面他们天天望穿秋水,依然没有等到任何人来。
甚至来送饭的人都没有,只有牢房里面馊了的饭菜。
两个人商议了下,还以为这是魏城没有寻到他们的缘故,若不然能不管他们两个?所以狱卒过来叫他们走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对狱卒放了狠话,说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是没有想到,一走出兵马司的牢房,就看到邵潜领着两个侍卫在外面等他们。
两个人这才知道魏城肯定是一早就知道他们两个在兵马司,但是却袖手不管。
原本一路上两个人还很气愤不平,想着回来一定要好好的质问魏城一番,但是现在真等站在魏城的面前,两个人却都怂了。
魏城对此的回答是:“我为什么要救你们?难道你们两个不知道本朝严禁赌博,但凡被发现,都要杖责收监?既然你们两个敢去赌钱,那就该做好这个受罚的准备。”
“可是,可是我们两个人不是平常人。”
林承平开始反驳,“我们一个是你的亲弟弟,一个是你的妻弟,我们都是淮安侯府的人。兵马司里的那些人敢这样对我们,那就是没有将姐夫你放在眼里。”
魏城都给气笑了。
看不出来林承平小小年纪,一张嘴倒是很会说。原是不大的一件事,经他这样一挑拨,那意思就大不一样了。
要是来个气性稍微大点的人,指不定还真的会上他这个当。
笑了一声之后魏城敛了笑意,看着林承平问道:“你是我的妻弟,是我淮安侯府的人不错,但那又怎么样?”
在林承平不解的目光中,他继续不紧不慢的说了下去:“难道我就该包庇你做下的错事?而且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一次你被杖责二十,被收监十日,都是我传话下去,叫兵马司的人做的。”
林承平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就连魏壇也震惊的抬头望了过来。
原本只以为魏城只是袖手不管,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那个始作俑者。
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看他们两个不顺眼,想要搞死他们两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