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未有人用如此的眼神注视过张入云,一时让他好生疑惑。
却谁知那少年反倒换了一副面孔,当即抱拳道:“未料到今日竟能得遇张兄,实是小弟之幸,以兄之为人,此间定是一场误会,适才得罪还望兄不要放在心上。”说着伸手请道:“此地不便,还请兄借一步说话!”说完,又对四女中的一人道:“听风,此件事已了,你和众姐妹,速去换身衣裳再来,如此形象示人,太过不雅!”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张入云,却不敢回头,只得立在当地道:“瑛姑,快去将叮灵二姐妹身上的衣裳首饰解下来,先还给这四位姑娘,才给几位姑娘陪罪。”
叮灵姐妹,近日已渐通人言,闻得张入云的话,已明白他的意思,却哪里肯,已在树上一阵喧闹。
张入云这时只觉一阵羞愧,虽是平日怜爱二人,但此刻二人差点连累自己被人误会成淫徒,也不由不生了怒,再加上此时二人又在人前胡闹,心里一急,不由左手一扬,已将缠在左臂上的血炼巾打出,当时那血炼巾只在空中打了一个折就将二女捆住,这时的张入云对血炼巾的使用已有心得,一时又是生怒,手下没再留力,巾上附有真力,当即二姐妹就从树上栽了下来,瑛姑在一旁看的真切,忙着抢出将二人捧在怀里。
张入云见将二女制住,这才随那少年行出小径。
待二人转过那小径后的巨石,张入云已是抱拳揖礼道:“小弟管教家眷不严,以至仁兄手下遭此一桩尴尬事,实是惭愧之至,万望尊兄海量,不与加罪!”那少年早将张入云扶起,笑道:“哪里,入云兄言重了,说来也有小弟的不是,日间小弟的丫环们在此洗浴,弟必守在这里,先时弟不合,行至一旁练剑,才让尊兄等误入,以至有这样的一场误会,还望入云兄不要挂在心上才好。”
张入云见他此时完全如换作另一个人一般,心下也是惊异,只奇怪对方如何这般变地好说话起来。只是见对面这少年此时,却是目注自己,上上下下打量起他来。一时竟不说话,这让张入云好生奇怪。
想到这里,张入云再抱拳道:“还未请教尊兄高姓大名,不知怎会知道小弟贱名?”
那少年此时仍在打量张入云,见对方忽然开口,自思刚才已是失礼,忙开口笑着掩饰道:“小弟刘雨浓,世居此地。至于如何知道仁兄,却不知兄台年前峨嵋绝顶与白翅子东方文宇师兄一战,已是天下闻名。小弟早已心慕已久,今日得见,果然见面胜似闻名,如蒙兄不弃,日后还望能与入云兄多多亲近才好。”一时倒又甚是亲热的礼下于人来。
张入云听他口称东方文宇为师兄,已知他是正派门人,历来江湖中人虽有门派之见,但二人都甚年轻,也不太计较这些,相询之下才得知刘雨浓一身惊人功夫,果然是得自于昆仑,家传一把兰花剑,更是明动天下的仙兵宝刃。张入云见他身有奇世仙兵,与自己对敌时却不轻出,已知他为人厚道,并不妄杀,不由也添了几分好感。
二人相谈之下,立时现出两人学识高下来,张入云除武学一道外,余者都是末流,而这刘雨浓却是好似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一般,但有所问,无不对答如流,一时张入云心下钦佩,话便更多了起来。
那刘雨浓见张入云好多不如自己,于文字学问上更是与自己天差地远,一时反倒更勾动他的心思,立意看出张入云究竟有什么长处,以至能得到自己心上人芳心。
二人相谈越久,刘雨浓愈见识到张入云的长处,难得张入云一身的英气,遇有自己不懂的事物,当即直言不讳请教,虽是学识与自己相比差的太多,却偏又不卑不亢,虑心求教之下,却有自己的主意,虽只寥寥几句话,但内里意思却深,不值自己平时所遇的年轻名门弟子,虽同样也是一般的大道理,说出来却不让人信服,只为着哗众取宠的缘故。
更难得张入云一身的男子气概,再加上他长日苦炼之下的自信与傲气,这是常人如何也装不来的,刘雨浓虽生来事事称心,但却独于此不如张入云多矣,一时也是真心佩服其张入云来。
二人相谈时久,一众女子却已是打点好了衣装,走了出来,少不得又有一番请教。
原来刘雨浓虽是身处豪门世家,但自幼却是多病,当年请了无数的名医,却也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其祖母只得燃了祖上遗下的印信,请来本门师长替其医治,到底昆仑名宿不比世间国手,立时就将其医好,但后却说他五行相缺的厉害,虽是资质甚佳,却难活过十八岁。
没奈何,刘家一众老小只得跪求仙人,祖师思量良久方才出了一下策,令刘雨浓自幼就与四名生辰奇特的女童同食同寝,待过得十八岁后即可无恙,且到时不但身体痊愈,一身家传心法还可深造。
虽说刘家虽是家大业大,但也一时难以凑齐这四名生辰奇特的女童,好在其家里平日就已剑仙中人有所来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多番寻找之下,才将这四女找到。这四人生辰奇特,都是禀赋天地间的灵异所生,自小就是根骨奇秀,相貌不凡。
时光匆匆,十年时间转瞬即过,刘雨浓此时已是二十三岁,早到了婚嫁之期,而众女子此时也都已是妙龄少女,其间更有几位因平日与刘雨浓耳鬓厮摩,竟与其有了夫妻之实。刘家人虽略觉不妥,但到底这五人相处十余年来看的惯了,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但到底仙人临去曾有训令,如此为了自己子孙,却要四位女童陪着受罪,实是有伤天和,严令待雨浓过了十八岁后,便将四女放归自己父母身边,且四女到时如出嫁,不但奉上金帛礼仪,还当以刘家女儿的名份嫁出。
而先一时当刘雨浓过得十八岁后,因四女年纪还幼,其父母也与女儿长时间分离,一时不得寻见,再加上刘家人又不舍四女,一时也就将此事搁下了。
直至近日刘家与刘雨浓说下了一桩绝好的亲事,才又将此事重提了起来,但其中因有几名女子已和刘雨浓行过房,到时却不得不将她们留下来做妾。
再说张入云令叮灵二姐妹陪礼,二女倒是满不在乎,一一照做,四女见二人灵秀倒是不甚放在身上,只是想到张入云抢了少主的心上人,对其倒是恶语恶状的厉害。张入云生来对与和女子交接,都是甚感头大,一时只得让四女姿意冷嘲热讽,反倒是刘雨浓不时出声阻止。
而反观众人里,倒是瑛姑与刘雨浓,气质最像,二人一时相谈甚欢。四女见自己少主又犯了素日老毛病,不由心里也暗怪主人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争气。
第十七回 … 似雨似烟罗 若水若秋波 (三)
张入云见天色不早,虽与刘雨浓相谈甚欢,却也不得不告辞,再加上此时刘雨浓的四位艳婢脸上难看,也更坚了他即时离开的心思。
哪知刘雨浓倒是极力挽留,力言在此地有其书院,想要留张入云一行人在此过夜。一时四个丫环闻了,顿时一脸的不耐烦。张入云自是看在眼里,况他又想着今日是瑛姑才刚打通筋络的第一日,晚间还需自己留意,若在此地留宿却甚是不便,只得出言再拒。
刘雨浓见几次相请都留不得,只得作罢,又问道:“却不知入云兄,如今下榻何处?”张入云回答:就住在山另一面的小庵里。
刘雨浓闻言,却是一惊,冲口就道:“莫不是伽音师太的翔云庵吗?”张入云见他露出惊讶的神色,只得答道:“正是。”
刘雨浓略思付了一会儿方道:“果然入云兄与众不同,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