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绿珠镣起左袖,露出一段细如凝脂的手臂,果然,那支玉龙镯映日生辉的戴在她的碗上。
冷如冰听得直想笑,心说:“这才叫做尔虞我诈,倒要看看你们谁的道法高明!”
心中虽然这么这般想,但也替绿珠耽起心来,又想:“这老狐狸是何等狡诈之人,万一他突然出手抢夺,一不小心,便会遭他毒手,你不是惹虎伤人么?”
当下暗自凝神戒备,万一长白飞狐突然出手,以便扑出援手。
只听长白飞狐道:“这么说就好办了!”
绿珠道:“师伯是说,教我上乘内功之事么?”
长白飞狐道:“不错!你既不能拜我作师父,咭,师伯的意思,嘿嘿……”
“什么呀?”
“嘿嘿!师伯的规矩,就是……就是?”
“啊!我懂啦,要我将这镯儿送师伯作礼物,师伯就传我上乘内功,对不对?”
“哈哈,你真聪明!”
“好啦,就这么办,这支镯儿不过好玩罢了,我留着也没用,师伯要,我就送师伯就是。”
绿珠一面说,一面伸出右手就向左腕取下,向前一递,道:“师伯要就拿去吧!”
冷如冰一怔,心说:“她怎地真的送了?”
长白飞狐故意哈哈笑道:“这不过意思意思罢了,师伯的规矩如此!”
口中在说,脚下却慢慢向前移动!不知这只狡滑的老狐狸,是生怕操之过急,惹得绿珠起了疑心,突然变卦?还是,也怕绿珠有诈,所以戒备着向前走去?那绿珠反而笑盈盈助向前迎去,两个指头儿,捏着玉龙镯闪闪发光,反而一点戒备的样子也没有。
看得冷如冰心中大急,万一玉龙镯真落人这老狐狸手中,自己要想夺回,又得费一番手脚了。
他正想腾身扑出,只见绿珠忽又向他微微一笑,好像说:“你别急啊,我在逗着他玩呢!”
于是,冷如冰又沉着下来,但双目眨也不眨,生怕绿珠上了长白飞狐大当。
距离越来越近了,两人每向前跨出一步,冷如冰心中便紧张一分,心中也跟着跳动一下,近了,由三丈……二丈……一丈五六……一丈……仍不见绿珠有改变主意的样子,冷如冰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连呼吸也停止了,但真力却凝聚脚尖和双掌,只要长白飞狐伸手去接,他便要腾身抢出。
两人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由一丈到八尺,六尺,五尺几乎到了只要长白飞狐一伸手,便能接着时,冷如冰几乎再也忍不佳了,才想出声大喝,跟着扑出瞬间。
哪知嘴唇才动,但尚未出声,只见绿珠忽然“啊”了一声,拿着玉龙镯的右手,突然缩了回去。
长白飞狐焕然止步,道:“贤侄女,你怎么了?”
绿珠道:“我几乎忘啦,你应该先教我才对呀!不然,师伯东西到手,却不教我上乘内功,怎么办?”
冷如冰这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长白飞狐哈哈大笑道:“师伯哪能骗你,你要是真心孝敬师伯,当然应该先把玉龙镯送过来!”
绿珠沉吟了一下,天真地笑道:“你不会骗我?”
“嘿嘿!长辈哪能骗小辈!”
绿珠果然又将右手伸出,道:“好啦,拿去吧!”
这次,长白飞狐已伸手去接,冷如冰心中,又再次紧张起来,虽然,他知道绿珠不是真心要给他,但相距这么近,长白飞狐又是武林中顶尖儿好手,若然,他出手抢夺,绿珠纵算有备,也无法保证绝对不被他抢去?冷如冰心念电闪,但就在这一瞬间,忽听绿珠肩上的金燕,突然昵喃的叫了一声。
绿珠“啊”了一声,也就是长白飞狐指尖距玉龙镯不过数寸光景,绿珠再又将手缩回,而且,这次迅速的将玉龙镯套在腕上,身子疾退两步,摇头道:“我不学了!”
长白飞狐眼见将到手的东西,突又变卦,声音微愠地冷笑道:“你这是作什么?怎能跟师伯开玩笑?”
绿珠道:“不是开玩笑啊!你适才伤了我的燕儿,你知道的,这是师父的神燕,万一这燕儿伤治不好,师父追问起来,那时我怎么说呢?若说是你伤的,你又传过我的武功,跟师父一样,武林哪有徒弟说师父不是的,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冷如冰听得一笑,心说:“这绿珠当真刁钻顽皮,果然给她又找出一个戏耍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