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十七:“……”
闻滔似乎瞧出来她的色厉内荏,大加嘲笑:“外间都传柏少帮主年少风流,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他指挥迎亲队伍:“既然爷亲自来迎,都打起精神回府,府里酒席都摆起来了,总不能让宾客干等着,爷今儿还要做新郎呢。”
“大喜的日子,你打了扈三,就当他自个儿走路不长眼跌了,我也就不追究你了,既然你赶上了,不如厚厚送一份贺礼过来,我就不追究此事了。”他打马过去,用马鞭掀起轿帘,但见轿子里的新娘子盖头早掉了,嘴巴里塞着红绸,妆都哭花了,被一根红绸五花大绑,显然不愿意这门婚事,被绑着塞进了喜轿。
柏十七光顾着打人,根本都没分开手去往轿子里看,扭头看到这一幕,差点气晕:“闻滔你个王八蛋!强抢民女都做得出来!”
闻滔用马鞭划过宋四娘子的面颊,半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这是要嫁给小爷了,心里还想着别的野男人?”
漕帮的马车就停在一边,从抢亲打人到现在,赵无咎都安坐在马车内,赵子恒好几次都想下车凑热闹,被堂兄严厉的眼神制止,只能不甘的掀起帘子瞧动静,见到柏十七打人恨不得替她摇旗呐喊,此刻见到正主儿居然是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再也顾不得了,掀起车帘喊:“十七,一个妾而已,纳了就纳了,你迎回家里去还能好好待着,若是让这小子带回去,说不定过个三年五载就香消玉殒了!”
柏十七犹如吞了一口黄莲,有苦难言。
闻滔可不是为着打架而来,他收了鞭子,似笑非笑:“十七,哥哥可就等你一句话了!反正今儿这丫头总要嫁人,不是你娶就是我娶。我后院里侍候的妾室丫头可不少,这一个呢也就是图新鲜。不过我听说……你对这丫头很是喜欢,真要等我纳进门,你可别后悔!”
柏十七恍然大悟:“原来你给我下了个套儿?”
闻滔放声大笑,英气的眉毛上挑,眼神里全是说不出的快活:“能够看到你为难,给你添点小堵,小爷我花再多的银子都值得!”他从马上低头俯视柏十七那张俊俏的脸蛋:“这也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若是要,哥哥我二话不说奉上,正好家里酒席齐备,喝了四娘子一杯茶收了房,其余的哥哥我都替你操办起来!如果你不愿意——”他面色转冷:“那对不住了,四娘子我今儿纳定了!”
赵子恒在马车里都替她着急:“十七你纳了不就完了嘛,要是让这混帐娶回家,还真折腾没了。”
赵无咎咳嗽一声,都拦不住这小子胡言乱语。
丘云平缩在马车里不吭声,舒长风悄悄问他:“一个女人而已,柏少帮主为何顾虑重重?”
他面现惆怅之色:“少帮主是掉进闻滔的坑里了,帮主若是知道他纳妾,真的会打折他的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没什么,把外面的女人领回家就不行。”
舒长风:“……”
柏帮主管的如此之严,柏十七都能顽劣成这样,若是稍一放松,真不敢想象她的丰功伟绩。
喜轿里,宋四娘子泪眼朦胧直视着柏十七,似乎在向她无声求救,柏十七咬咬牙下定了决心:“那就承闻大哥这一回情,兄弟我笑纳了!”
闻滔眼中神色晦涩难辨,很快便乌云散尽,跳下马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两下:“上马回家,咱们喝喜酒去!”
扈献傻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明白少帮主转变的如此之快,被闻滔踹了一脚:“蠢货,还不带路!”
余四苦不堪言,还待再劝:“少帮主,此事还要三思啊?”
闻滔粗暴的推开了他,戏谑着弯腰:“小的侍候新郎倌上马。”真是从未有过的谦恭。
柏十七明知前面是坑,偏偏只能认命的往下跳,避开他的手翻身上马:“闻大哥,你是不是还准备跟着我回苏州,亲眼看看我爹如何打折我的腿?”
闻滔变脸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真是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娶宋四娘子的心思:“哪儿啊?我也是许久未见柏叔,正好回头送一对新人回去,顺便探望他老人家!”他捂着胸口做痛心疾首状:“我既损失了银子又丢了美人,你还不让我看场戏找补找补?”
柏十七真想呵呵他一脸——从小到大,这货最爱的戏码才不是外面戏台上的故事,而是柏家父子的鸡飞狗跳!
迎亲队伍重新出发,依旧去的是闻宅,但新郎倌却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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