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鹤反应过来之前,两个护卫一个摁脖子一个掰胳膊,让朱鹤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已经被死死地摁在地上。
而那些要翻修郑家府邸的下人也被这番变化弄得一阵惊慌,可还没来得及喊,就瞧见有护卫冷着脸亮了刀。
刀刃森森寒意,在阳光下折射出来了刺眼的光。
刚才还想出口的惊叫立刻就被咽了回去,都不用吩咐,他们便快步进了郑家府邸大门。
郑四安神色如常,快步上前,第一件事便是弯下腰,伸出手,捏住了男人的下颌往上抬。
刚才离得远,郑四安有些没瞧清楚这人的模样,此刻倒是看清了,就是有些不敢认。
当初朱鹤负责护卫皇宫,郑四安也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印象最深的便是朱家郎生的样貌堂堂,那张脸俊美无俦,在都城里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模样的。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让小郡主痴迷到有些疯狂。
可现在,这张面孔却是大变样。
因着流放之人都要处以鲸刑,在额头或者是脸颊上刺字,涂上墨炭后再难消除,便是让所有见到的人都知道他以前犯过罪责。
大抵是为了除去这块东西,朱鹤脸上留了疤,不过疤痕不大,起码比左鸿文那个强多了。
但是比起疤痕更难看的是他的脸色。
形销骨立,面容萧索,若不是那双眼睛还动着,只怕郑四安真觉得这人成了鬼了。
不过越是如此,郑四安越觉得自家夫人有本事。
这样的人就算对面过来郑四安都认不出,霍云岚却能隔得那么远紧靠着一瞥就辨别出来,这份眼力这份记性已经不是女主光环能解释的了。
果然能做主角的都不是寻常人。
心里暗暗感慨,郑四安面上却是一片冷淡,语气也带了些漫不经心:“真没想到啊,朱郎君,又见面了。”
朱鹤原本是想要骂他的,自从毁了脸,他就像是穷途末路一般,心里只有怨恨,如今被郑四安抓住,他知道自己活不成,倒不如先痛快痛快嘴。
但是郑四安比他动作更快。
只见郑校尉手下不停,微一用力,便干脆利索的卸掉了朱鹤的下巴,而后又卸掉了这人的双臂。
嘴巴合不拢,就算有话也说不出,只剩下了模模糊糊的字节。
郑四安却不管他的心情如何,要说不满,郑四安比他还气。
本来今天好好地过来见见心上人,满心欢喜的要说聘礼之事,如今倒好,被这么个东西把事情都给搅合了。
故而郑校尉对朱鹤也没有半分客气,拿过绳子利落的把他的手脚都捆在了一起。
因着穿过来时,郑四安是投生在了屠户家中,故而这捆人的手法从来都和捆小猪崽是一样的,瞧着不甚雅观,胜在捆的解释,越挣越紧。
而后他便伸手在朱鹤身上摸了摸,从这人的腰带里摸出了一封信。
打开看了两眼,郑四安的表情就变了。
这信,瞧着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之前徐承平审问红梢的案卷郑四安是见过的,这里面的符号分明就是齐国细作才懂得的。
郑四安立刻严肃了神情,将信收好,站起身来时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