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塔西教区的神职人员是汤姆森牧师,他是个严肃而认真的人,即便娶了妻子,他的人生也一直都围绕着神职。夏洛克和华生打扮成新加入的成员,参加了周末的布道会,结束后,众人友善地聚集在一起,加上有劳拉夫人的信件,他们很轻易地就获得了周围人的信任,汤姆森牧师还邀请两人参加茶话会。
所谓茶话会,就是准备一些红茶、咖啡、小型三明治和饼干甜食,参与的都是教区的活跃者,他们聊着天气、球赛、子女教育和教区的各种活动,甚至想要在下个月举办一场运动会。
“你听说了死掉的那几个女孩的事情吗?可真是太可怕了。”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这个话题。
夏洛克不留痕迹地加入了谈话:“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报纸上都刊登出来了,说真的,我们教区一直都会发生这种……”
“哦,天啊,当然不是。”和善的中年妇女捂住嘴,作出吓到的模样,当然在旁人眼中,似乎有些做作,但面对着侦探可以讨好的迷人微笑,她有些低挡不住:“我们教区一直都太太平平的,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蒙主保佑。”
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夏洛克示意华生到处转转,询问情报,接着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微微跨上去一步,无机质却极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中年太太,露出好奇的眼神,小声道:“那几个女孩,你都认识吗?”
被美男计迷得七荤八素的中年妇女毫不犹豫地说道:“安塔西是个小教区,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和大家都有交情,哦,可怜的琳达,她都快哭死了,你不知道,她平时忙于出差做生意,没有机会陪伴在小凯瑟琳身边,她可是个了不起的孩子,还拿过拳击比赛冠军,但她妈爸爸是学校的历史老师,似乎不很喜欢小凯瑟琳参加这种野蛮游戏。”
“小凯瑟琳和小莉莉都是很孤单的孩子。”她叹了口气,“至于孤儿院的那个孩子,我以前在做慈善活动的时候,见过她几次,但是没有和她说过话,可怜她只有十二岁,上帝啊,这都是什么样的恶魔干的。”
“有人猜测过什么吗?”看着中年妇女茫然的眼神,夏洛克轻轻道:“我是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教区的人应该有猜测过是谁吧?我听说,是熟人下的手,所以才对这里的道路那么熟悉。”
中年妇女捂住胸口,看了看左右,这才小心翼翼道:“有这个说法,说这件事和亨利有关。”
“亨利?亨利·克莱夫?”夏洛克报出了这个心底里早就有数的名字。
“你也知道他,well,亨利是汤姆森教父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这个教区土生土长的孩子,前两年他妻子得病死了,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家里,也没有个孩子陪伴。他是搞艺术摄影的,所以总是会请一些模特回来拍照。”
中年妇女沉默几秒,再次说道:“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但是,有人看到,说是他曾经给凯瑟琳和莉莉东西,让她们去自己家里。”
去他家里干什么?拍照?或许亨利·克莱夫是以这个借口忽悠警察和教区居民的,但换做夏洛克这样的侦探,是怎么不会相信。更何况,他早就请人黑进了对方的电脑,里面可存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好东西”,光是凭他硬盘里的文件,就足够他坐牢的了。
但夏洛克还不确定,这件事是否和少女被杀案有关。
“你们在谈什么?”汤姆森突然冒出来,神色冷硬,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题。中年妇女无奈的耸肩,看着牧师发黑的脸色,悻悻地拿这一块三明治离开。
夏洛克转过身,和牧师对视。
“欢迎你来到我们教区,我们这里的居民十分友善,但有的时候,他们会猜测一些不靠谱的东西。”汤姆森牧师勉强地弯了弯嘴角,尽量让自己显得友善一些。
“所以,你确实知道这些事。”夏洛克毫不领情。
“你说什么?”牧师脸色冷下来。
夏洛克上前几步,挡住牧师的去路,用眼神逼视着对方,一针见血道:“亨利·克莱夫涉险骚扰未成年少女,你知道这件事,甚至有人向你检举这件事,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让他继续在安塔西教区伤害孩子们。”
汤姆森牧师仿佛被激怒,他的手抽动了几下,似乎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他恶狠狠地看着夏洛克,胸膛上下起伏,这才缓了口气说道:“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你知道什么?听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你就给一个无辜的人判刑吗?”
“继续,牧师。”夏洛克挑眉,“说服我。”
“我之所以认为亨利·克莱夫是无罪之人,不仅仅因为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他为这个教区做了多事情,就说去年,他所邀请的绘画大师就为我们筹集了几百万英镑的善款,这些都是用来筹办教区活动,捐赠给战区受难的孩子们的,更别提我们教区名下还有一所孤儿院和一所为流浪汉分发食物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