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周睿安都非常注重周氏皇朝的名声,哪怕他不说,洛北也明白周睿安的心思,周睿安是晋王之子,晋王代表着忠义英勇,他不愿意给自己的父亲抹黑,不想让别人说晋王有一个乱臣贼子的儿子。
哪怕周睿安从来没有提过,但他知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晋王一直是周睿安心里的骄傲。
周睿安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也要他能坐得上这个位置再说!”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是皇后该操心的事,你添什么乱?”
洛北恍然大悟,不禁敬佩道:“主子所言甚是!”
七皇子想成为太子,皇后不会同意,与他们何干?他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
想一想,当初皇后娘娘何等的风光?膝下有皇上最年长的皇子,还抚育着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自己又有定国公府这么强势的娘家,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当时二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呼声很高。
这个时候,沁贵妃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当时周睿安被步步紧逼,不敢暴露行踪,隐藏着行踪去了柳州,一趟边关之行,再回到京城,皇后失去了宫外最大的仰仗,宁阳公主失宠、定国公撞柱以保全整个定国公府、皇后又失去了凤印,可以说,皇后一步一步的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周睿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周睿安扶持沁贵妃与皇后娘娘两虎相争,自己却全身而退,这份大局观,真不愧是他的主子!
洛北心里感慨了一番,就看到周睿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禁严肃问道:“主子可是又想起了什么要事?”
周睿安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不解:“今天清越拒绝我靠近,你说,是为了什么?”
洛北:“……”
看着他们家主子那么烦恼的样子,他还以为是在烦恼什么多要紧的事呢,原来又是为了江公子啊。
周睿安看了洛北一眼,语带嫌弃:“算了,你一个光棍单身汉,我问你这个干什么,你又不懂!”
洛北委屈:“主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您看,上次属下出的主意不就挺好?”
“你还敢提上一次!”周睿安一提起来就一肚子气,还想着让江清越吃醋来着,结果呢,算了,不提也罢。
洛北咕哝着说道:“那不一样,上次是意外,毕竟江公子又不是一般的女子!”
周睿安觉得这话说的没错,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家清越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洛北继续道:“其实也可以理解,江公子大概是顾忌着你们如今的身份,所以才不愿与主子亲近的。”
周睿安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如今江清越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也只能给她时间,希望她想清楚吧。
周睿安不禁喃喃自语地说道:“我果然,总是拿她没有办法。”
说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
不过这也是幸事吧,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拉拢周睿安的计划失败,一时间一筹莫展,而另一边沁贵妃却时常带着七皇子去见宣德帝,宫中还传出了流言,说宣德帝赞许七皇子越来越像他,有他少时的风范,还亲自指点了他的功课。
一时间,沁贵妃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来她娘家拜访或拉拢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沁贵妃的父亲赵天桥却是不卑不亢,闭门谢客了,对所有人的示好,表示出了善意,却并没有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此事传到了宣德帝的耳中,对沁贵妃和她的娘家更加满意,甚至还说出了沁贵妃比皇后更会教子这样的话来。
这让一直观望的官员们终于下定了决心,前段时间宣德帝因为老定国公的死,对定国公府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让很多人以为皇后会重新复宠,没想到沁贵妃的手腕了得,竟没有给皇后出头的机会。
所以也有官员开始试探性地上了奏折,请求宣德帝立储,这一次,宣德帝并没有怒声斥责上书的官员。
御书房里,宣德帝看着手中催着他立储的奏折,不禁怔怔地出神。
沁贵妃送了补汤过来,守门的太监通报了一声,宣德帝回过神来,便让她进来了。
沁贵妃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陛下,国事要紧,可龙体也要紧,先歇一歇,用些汤吧。”
宣德帝却执起她的手,“贵妃可觉得朕老了?”
这话若是问的另外一个人,大概都会诚惶诚恐地说皇上没老。
沁贵妃却认认真真地望了宣德帝一眼,然后笑道:“岁月无情,谁又能不老呢?陛下操劳国事,劳心劳力,便是苍老一些,才是应当吧?”
宣德帝轻轻地笑了一下,“大概也就只有你会与朕说实话了。”
沁贵妃娇声地道:“陛下不责怪臣妾莽撞才是。”
宣德帝望了她一眼,沁贵妃比他小了十多岁,即使如此也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了,却依旧保养得极好,肌肤吹弹可破,一张俏丽的面孔,宛如少女,尤其是她含羞低头浅笑的模样,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