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老人靠了过来,“这位小先生,看您是个有钱人,我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上饭了,您能不能可怜可怜我这小老儿,请我吃顿饱饭呀?”老人满口的老式京腔。老式京腔和如今的京城腔还是有区别的,现在的京腔是改良后的,是老式京腔跟普通话结合出来的。
韩石就看不得可怜人,马上让黄助理拿出1百块钱递给老人。
老人摇摇头说,“我不要钱,您就我赏我一碗炒肝,两个包子就行了。”
韩石还是第一次遇见只要一顿饭,不要钱的人。韩石仔细的打量着老者,虽然衣服破旧,但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和双手都是非常干净,从这个人的身上韩石的神眼感受到了一丝紫气在身体内盘旋。看来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好,正好,我也饿了,那咱们就找个附近小店一起吃午饭。”
韩石九点多才吃完早饭,现在才十一点多,哪会饿呀,只是为了尊重老人的脸面而已。韩石和小花一人一边搀扶着老人,没有一丝的厌恶之色。
江东和江西等着集团派车来把刚买的家具拉回去。去饭店的路上韩石又看上了一个梳妆台,向黄助理使了个眼神,也是一个被刷上了调和漆的黄花梨。老人把韩石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小先生,倒是对老物件很有兴趣呀。”老人家当然不知道韩石是看中了往后几十年它的价值。
“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念想,我姥姥曾经是叶赫那拉氏家族的人。我收这些东西也算是对长辈的尊重吧。”
“您也有满族的血统呀!”老人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眼中露出亲切的神情。
“对,我姥姥的老家曾经是在承德。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老先生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
到了一个小饭店,黄助理拿出一瓶四弟从车上送来的茅台。韩石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拌藕片,一盘回锅肉。小花打开酒瓶,先给老先生倒了一杯。
这个点小饭店还没有其他的客人,菜很快的就上来了。韩石端起酒杯敬了老人家一杯。
老人却没有一口干了,而是细细的品味了一小口。“好酒,好酒呀!很多年没有喝过这等好酒了。”接着就是一口酒一口菜的独自吃了起来。
虽然老人好几顿没吃饭了,但却依旧吃相文雅。吃了一阵后,老爷子放下筷子拉开了话匣子。
“满族称姓氏为‘哈拉’,多是从其前身金代女真族传袭下来的。”坐在饭桌上,老先生介绍到,“满族姓氏有646姓,普外33姓。这些姓氏有三个来源,一是以地为氏;二是以部为氏;三是以姓为氏。满族历来有出名不冠姓的习惯,在社会交际中人们往往以其名之首字当姓呼之,因而有满族人父子不同姓、一辈一个姓、一家几个姓之说。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下令强迫旗人更名、冠姓、入籍。热河驻防八旗满洲的后裔镶黄旗驻地的满族就有改姓叶的,还有的叶姓为纳喇氏。所以说呀您的姥姥家应该不是叶赫那拉氏。”
韩石真还没有想到老爷子竟对满族有这么深刻的了解。
“我看小先生也是一位有良知的人,既然有心收些老物件,不如我给您指条捷径。”
“我愿闻其详。”
“您不如收老宅院,那里边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柱可都是老物件。这些东西如果再没有人爱戴就会很快的损毁已尽。这都是对老祖宗不敬呀!”说着老人浑浊的眼睛竟有晶莹流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可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老宅子呀?”
“这个您不必担心,我知道有一个老宅子很适合。”
现在四合院已经不好收了,很多不是被事业单位占着,就是在房产局的手里,私人手里还有想出手的基本找不到了。
“那咱们吃完饭就过去看看?”韩石兴致盎然的问。
“没问题。”老人眼里有一丝达到目的的喜悦一闪而过。
一顿饭在老先生的细细品酒中度过,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钟头,这个过程江氏兄弟已经把家具运回到就近的四合院,并和黄助理、小花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开始吃饭。
老爷子喝着酒话也就慢慢的多了起来。韩石从他的话中了解到老先生姓金,无儿无女,因为成分高除四旧的时候,妻子上吊而亡,文革中自己被开除了公职,就靠捡拾破烂为生。
用餐时间虽然长,但老先生并没有喝多少酒,喝到三两就不再喝了,最后喝了一碗卤煮吃了两个包子就结束了,韩石是一杯酒陪到底,老先生也没有争竞。
“走吧。咱们消消食去。”老先生首先站起来,带着韩石一行人往外走去。小花想上前搀扶,被老先生拒绝了。
老人在前边器宇轩昂的走,如得胜将军,晃着脑袋唱起了京剧定军山。
“到明天午时三刻成功劳,师爷说话礼太差,不由黄忠怒气发,……二次再用这两膀力,人有精神力又加,三次开弓秋月样,再与师爷把话答,……“
韩石在后边看着老先生如孩子般的样子心里也是感到了一丝温馨。
老人不是一般人,虽一生坎坷,却竟依然如此乐观豁达,看来不是一般人。韩石从他身上窥视到的紫气已隐约感觉到他应该跟清皇族有很深的渊源。韩石想自己如今有了能力那就让老人安享晚年,快乐的度过余生吧。
四弟引领着老人家走到江西开来的保姆车前,老爷子非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带来,韩石直接坐在驾驶座亲自开车。
在老爷子的指引下往后海方向的元帅街开去。到了元帅街中段看见一座非常宽大的四合院建筑。
建筑面积约1千平方米,坐北朝南,有大门向南开,里边分为中路、东路、西路。
中路东路皆为四进院落,后三进院为三合院,西路只有前后3排房子,西为戏楼。南为花园,有长廊、亭、花庭、假山等。
现在这一大套的四合院被分割成很多家,韩石估摸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在这里住。这个时间点大人都去上班了,就留下放假了的孩子在院子里玩着各种游戏,有跳绳的、有弹玻璃球的、有推圈的、还有抽陀螺的,好不热闹。这个年代孩子都是放养,大人只管吃穿,其余随便,只要不打架、不犯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