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很少有吧,将遗产留给管家,听说这管家是世代都在这里工作的。不过这份早年遗嘱在长子去世之后便立刻停止了。”
“停止?不是应该说废除了吗?”
“不是,停止的意义和废除还有所差别的。如果整个家族不再有遗嘱留下来的话,那么一旦出现了遗产继承的问题,就会按照这份早年遗嘱执行。可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前,留下了口头遗嘱,也就是遗言。所以之前的那份便没能启动,所有的家产都按照老爷子临终时规定的那样交到了彼特手里。”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和夫人死掉,却没有立遗嘱的话,那么莱布德斯家的所有财产就会由管家继承?”
“是这样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现在就立一份遗嘱交给我,这样就可以将早年遗嘱再次封印。”
说得像神话一样,彼特是否就是为了要“封印”早年遗嘱,才随便写了现在这份?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立遗嘱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天。但拿到手里仔细阅读之后,我发现整个遗嘱虽然简短却很缜密,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并不像是匆忙之下的决定。如果只是为了避免家产落到管家手里,随便写几个字,比如“死后遗产全部交由妻子继承”之类的话,也是有法律效应的,把一个陌生人牵扯进来,又订了一系列的规则,这应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我们在城堡的正门口下车。穿着黑白色制服的用人肩上扛着一卷蓝色地毯走了出来,在最高的台阶上放下地毯轻轻一推,毯子沿着台阶的形状滚下来,正好停在我们的脚边。
“好隆重啊,但为什么不是红色的?”我站在原地,没敢先踏上地毯,只好扭头问身边的泽多。
“每次有人进门都会有地毯迎接。红色只是给一般客人用的,管家级的人员用绿色的,主人用白色的,皇室或贵族用黄色的,女主人的亲戚和朋友用紫色的,现在的蓝色是用来迎接贵宾的。”
“那一般的用人或是上门的推销员呢?”
“一般的用人不许走正门,要从后面的小门进入,推销员或送外卖的,连最外面的庭院大门也进不来。”
踏上蓝色的地毯走在通往城堡的台阶上,看到大门前面几根高耸的石柱已经被常年的雨水冲刷出历史的黄色,但却干净得连一点苔藓或鸽子粪便都没有。大门是三层的,两层重木包着中间的铁板,门上有简单的链条式机关以便开启和关闭,如果不是有这些,想必几个成年男子合力也很难推动分毫。缓步厅很大,差不多有一家咖啡馆的面积,左右两边的墙角处,分别挂着雨伞和雨披。与廊厅之间使用一道现代化的电子门隔开的,但门的材料依然是使用古香古色的镂空雕花红木,整体上来讲,绝不会破坏古堡的历史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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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贝克街的歌谣(2)(2)
进入厅门,看到一个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廊厅,四周金色的墙壁把人的脚步声反射出不同的旋律,就像是在炫耀自己昔日的辉煌与华丽。廊厅的举架很高,是直通最顶层的。顶棚是在英式建筑中少见的方形平顶,且没有开天井,上面是一幅顶棚壁画,颜色早已不再鲜艳,却多了一分庄严的意味。从那画上的骑士盔与长剑上,我大体上可以猜出描述的亚瑟王与圣杯的故事。
正当我感慨时,有一位年轻人从楼上走下来,同时伸出手对我说:
“你好,欢迎您的到来,我叫复雷戈·莱布德斯,是这里的管家。”
我原以为这里的管家应该是一位白发苍苍面容严肃古板的老人,可眼前的这位身材高挑,穿着白西装,扎着金色辫子的英俊男子,看上去比我和泽多还要年轻。
“夫人在餐厅,吩咐我说等你们一来便先请去用餐,之后再讨论有关遗嘱的问题。”
管家复雷戈离开后,泽多带我向餐厅走去。
“真没想到啊,管家是这么的年轻。”
泽多接过迎面用人递过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对我解释说:“其实复雷戈在这里当管家只有四个月的光景。他是老管家桑普的次子,这里的工作还在交接阶段。”
“为什么他们也姓莱布德斯?”
“他们世代在这里做管家,妻子也基本上都是这里的女佣,虽说是管家,但地位和本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泽多又跟我介绍了老管家的长子,现在在北非那边管理着东家的钻石开采。
“这家里的生意竟然发展到钻石领域了?”我诧异道。
餐厅的位置在三层,台阶每一蹬都很高,我又坚持自己亲自提着颇有重量的鸢尾花箱,显得有些吃不消了,泽多见我执意不肯让人代劳,便继续与我攀谈好分散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