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河说,你这小脑袋瓜儿,还是先考虑考虑咱们现在该做哪一步了吧……
你坏嘛!
方小文和于军两个助手在高副院长走之后紧接着要做的就是,分离皮下组织,暴露髂骨嵴。取骨前,在处理髂骨嵴的问题上,他们在手术方案中已充分注意到了横越髂骨的皮神经,因此器械不能轻易超过髂前上棘。这点高长河是很放心的。
望着小许美丽的眼睛,高长河已经不能自持。
医务处办公室的沙发上早已被许蕙云铺上了一条白色的丝毯,她知道这是高长河最喜欢的颜色。他是为医院而生的,就连生活里,他也只接受这个颜色。两个人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倒在了上面。他有条不紊地从外到里剥开了她的衣服,然后才一件一件地解开了自己的包装。这是他独特的爱好。为此,他从不让她穿套头的服装,包括胸罩都要是胸前系扣的,因为他要享受一层一层剥开她的过程,就象手术时从表皮到肌肉到筋膜到更深一层,依次打开直达目标的过程一样。同时,为了“飞行”的需要,两个人从不完全地脱下衣服,于是他们每次都象两只有着多层翅膀的大蝴蝶,呼呼啦啦地扑在一起,绞成一堆,享受他们有限的也是极致的快乐。
许蕙云第一次接受高长河的时候,是医疗队回来的第二天。全队的人都在家休整一天。她正在家里洗衣服,高长河打来电话。他说,小许,干什么呢?
小许如实说了。他又说,你猜我呢?
小许说,不知道。
他说,我在想你。我止不住自己。我都这么老了,快五十了,可是我……
小许说,高院长,你不老。
高长河说,我的意思是说,我的时间不多了,生命给我的是有限的时间,而给我们俩人的更有限。
小许说,高院长……
高长河接着就问道,是你来,还是我去?
小许说,我不去,我害怕。
高长河就说,那我去。
许蕙云一时间乱了方寸。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匆匆地来到了。
此前,他在她眼里只是个领导,一个普遍意义上的领导,有权威,有决断力。而且在医疗队他对她的领导还是间接的,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小护士。就在一个中午,医疗队派出的两个小组上午出去都没有回来,只有高院长和两个小护士在队里,其中一个就是小许。
这时,附近村子的几个农民跑着抱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臂、小腿的皮肤均呈灰白色,几乎烫熟,人已是气息奄奄。家里大人把他从热锅里拎出马上放进水缸,浸泡了一会儿才送医疗队来。那天,高长河亲自为小男孩清理创面,摘除死皮,敷纱条,一口气整整做了四个小时。其间还要不断地吩咐护士们给孩子打针,喂水,做护理。小许一直在旁边做助手。立柱灯下,她的脸与高长河的距离只有不到十公分。她听得到高长河的每一声呼吸,看得见高长河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抖动。在这样一个坚强有力的男人身旁,小许感到信任和安全。
终于,当他们叫的救护车到了时,高院长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他把手撑住墙,说,小许,来,帮帮我,帮我推推腰,推直了它!
在场的人一听都笑了。救护车接走了孩子后,又剩下他们三人。小许终于大着胆子说,高院长,你躺下,我们俩给你按摩一下吧。
许蕙云还清楚地记得,当她的手第一次放在高长河宽阔的脊背上的时候,高长河的身体所产生的巨大的反应。他猛地抽搐了一下之后,整个背肌都僵硬了。小许和同伴一起轻轻拍打了好久,才使高长河放松下来。
过后,高长河对小许说,我平时不喝酒,这次是我第一次懂得什么是“醉”的感觉……
高长河终于满头大汗地翻过身来躺下,把许蕙云周到上边,脸对脸地,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沙发是个经年有日的旧货,人一躺上去就象沉了底,脊背在底板的木撑上硌着,对五十好几的高长河来说,真有些吃不消了。可是他不愿意让小许知道,他要让她感到他和小伙子没有什么两样。小许稍稍抬起身子给他擦汗,肘部撑在沙发靠背上,给他略微减轻了一点负担。他笑着说,宝贝,你还算心疼我。
小许说,你刚做完手术,那么累,要不是你喜欢自己来,我都恨不得……
NO,no,no,高长河打断她的话说,咱们是爱情,不是嫖娼。
谁说是嫖娼了?就是真的夫妻,也会变变样子的。小许用手指杵着他的额头说,老保守!
高长河说,我还保守?我要是保守,咱俩还能这样?
小许立时变得有些不快,幽幽地说,咱俩怎么样了?不就是一两个月才见一次吗?这算什么?再说,每次还都是我主动的;要是光等你,就象没我这个人似的……
高长河说,那你真是不理解我了。你看咱院这形势,我敢干什么?那些人盯我象盯贼似的,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别有半点差池,一旦让他们抓住一点,就不会有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