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再定睛一看,这一眼顿时使他肝胆俱裂,腿一软便摔倒在地。
只见那灰白色的指骨上,还挂着些未腐化的血肉,与泥土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王大尖叫着后退了数步。
几名百工被两人结实地吓了一跳,见状都走过来。
老张脸色苍白,汗早已湿了衣裳。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便往外跑去。
竟是连带来的钉耙都不要了。
没过一会儿,几名百工都冲出了院子。容昭听见了动静,喝光茶盏中最后一口茶,从屋内走出来,站在廊庑下,静静地等着官差到来。
老张几乎慌不择路,等他跑到府衙已是一柱香之后。
他一个踉跄,脚下一绊,便摔倒在门槛前。
有官差上前来,老张慌忙扯住那人的衣摆,喘着粗气道:“大…大人,槐花巷最里间的院子里,杀人…杀人了,有尸骨啊大人!”
他似被吓得狠了,口中不断重复这几句话,官差忙将他扶起来。
虞兰川同尹之正审完了吴晚,从狱中回来,此刻方到门外。
那女子颇有些难缠。
但虞兰川本就不是良善之人,各种刑讯手段也是颇为精通。
尹之正在一旁直看得两股战战,显然也未曾想到平日里看着如此金尊玉贵的虞大人,审问起犯人来是如此的狠辣。
吴晚到底是个女子,只两道刑罚之后,她便招了。
听闻她一人将丁向一案认了下来,尹之正总算松了口气。
也不枉费他昨日深夜携严才来此,以她年迈的父母相要挟。
秦景云皱了眉,却见虞兰川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他便闭口不言了。
回程的马车上,秦景云不解地问:“大人,吴晚的供词我瞧着有些不对。”
“何处不对?”虞兰川阂着眼,在晃荡的车厢中闭目养神。
“没有动机。”
虞兰川勾起笑:“你也看出来了。”
秦景云顿时瞪大眼:“大人,你既看出来了,方才又为何不问?”
“尹之正在那,她不会说的。”
“为何?”
虞兰川缓缓睁开眼,手指张开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你觉得尹之正为官如何?”
“以权谋私,任人唯亲!”秦景云摇了摇头:“不是好官。”
虞兰川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这与吴晚不供出真相又有何关系?”
“记得那两份文书吗?”
“记得,我也没想到,府衙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虞兰川笑起来:“若无尹之正的授意,经手的官差断然不会如此做的,因而本官料定他与吴晚的丈夫严才,定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