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如海余光中瞥见他的模样,心中直发笑。
待散了早朝,他刻意落在了后头,见古齐月朝这走来,他脚步一动便挡住了对方的去路:“古大人,你对今日结果可还满意?”
古齐月看都未曾看他,略一侧身打算从旁而过。
孙如海见状,又后退了几步:“你何必急着走呢?”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淤青:“本官遭了你的毒打,不知你打算如何偿还?”
古齐月的视线淡淡扫过,他神情轻蔑:“怎么,孙大人记吃不记打,今日还想再试上一试?”
孙如海面上笑容一僵,片刻后他拂了衣袖:“古大人昨日向本官动了手,今日竟连一句歉意都没有吗?”
“没有,孙大人不如问问自己,”古齐月走近些,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你也配?”
孙如海一张脸猛然涨红,他咬着牙:“你便不怕本官再次弹劾于你吗?”
“请便!”古齐月沉着声,说完抬腿便从他身旁走过,再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孙如海僵直着身体,半晌后才转过身向外行去。
柳青河正在东华门外等他,见他面色不善,倒是挑了挑眉:“陛下并未发落于你,你怎么瞧着仍是不高兴?”
孙如海如梦初醒,他忙敛衽行礼:“柳相。”
“又是那古齐月?”柳青河微微一笑:“你与他置气做甚?”
“他太过嚣张!”孙如海抬起脖颈,只见那皮肉之伤青紫明显。
柳青河倒是有些诧异:“他下手也未免重了些。”
“下官如今是颜面尽失了。”孙如海抿了抿唇,片刻后抬眼:“大人,如今未能一举将他扳倒,他定然起了戒心,我们再要朝他下手便难了。”
“是这个理儿。”柳青河点了点头:“不过沈青山小厮的供词,如今在何处?”
“下官随身携带着呢。”孙如海忙从衣袖中将那封供词取出递过去。
柳青河抬手接过,随意翻开看了看,随后满意道:“倒是详尽得很。”
他将那供词握在手中:“此事你便莫要管了,交给本官即可。这份证词便是扳不倒古齐月,也能让陛下对他起些疑心!”
孙如海眼前一亮。
柳青河瞧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宦官便是奴仆,是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之人,你堂堂二品大员,何须与之一般见识?”
孙如海朝他拱手一礼:“多谢大人,下官省得了。”
柳青河想起什么,低声道:“本官曾让你暗中寻找的明砚舟的罪证,可有所得?”
孙如海摇了摇头:“行军录上对他着墨不多,下官一时还未有眉目。”
“你还须抓紧啊。”柳青河沉声道:“明砚舟一心想要翻案,他如今已领了官职,万一被他寻得什么蛛丝马迹可如何是好?”
“下官明白。”
柳青河笑起来:“有时候人啊,莫要如此循规蹈矩,世间之事大多横看成岭侧成峰,换个角度,怕是天地都颠倒了,何况你我只是想寻得区区罪证?”